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懸崖上的謀殺 | 上頁 下頁
一三


  「驗屍聽證會後,他們才知道了一些情況。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說『他們』。」

  「為什麼不呢?至少凱曼夫婦也在其中。可能是一個團夥。我喜歡拉幫結夥。」

  「那趣味太低了,」弗蘭基心神不定,「一個單槍匹馬的兇手檔次才高,博比!」

  「是嗎?」

  「普裡查德死之前說的是什麼?你那天在高爾夫球場上給我說過的,那個可笑的問題?」

  「他們為什麼不請埃文斯?」

  「對。想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這太可笑了。」

  「聽上去可笑,但這句話確實也許很重要。博比,我確信這一點。哦,不,我真蠢,你沒把這句話告訴凱曼夫婦吧?」

  「事實上我告訴他們了。」博比慢吞吞地說。

  「你說了?」

  「是的。那天晚上我給他們寫了封信。當然了,我說這句話大概不十分重要。」

  「後來呢?」

  「凱曼回了信,自然有禮貌地贊同說這句話沒什麼意義,但對我的費心表示感謝。我覺得受了冷落。」

  「兩天后,你又收到了那封來自一家陌生的公司的信,誘惑你去南美?」

  「對。」

  「行了,」弗蘭基說,「我不明白你還想要什麼情況。他們先試了一下,你沒理睬;下一步他們跟蹤你,抓住一次良機,放了許多嗎啡到你的啤酒瓶裡。」

  「這麼說,凱曼夫婦真在其中?」

  「當然如此!」

  「是呀,」博比若有所思地說,「如果你的推論是正確的,他們一定參與了這事。按照我們目前的推測,事情是這樣進行的:死者X假定被B(請原諒我用這些字母表示)推下懸崖。重要的是X不該讓人正確證實身份,所以有人把C夫人的照片放進死者衣袋,取走了那位不知名的女士的照片(我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抓住要點。」弗蘭基厲聲說道。

  「C夫人等照片公佈,就以悲痛欲絕的姐姐身份出現,證實X是其從國外回來的弟弟。」

  「你不相信他真可能是她的弟弟嗎?」

  「暫時不信!你要明白,這件事一直使我很困惑。凱曼一家根本不是一個階層。死者呢,唔,這事聽上去像是說某些過去與世隔絕的英裔印第安人一樣特別可怕,但死者卻是純正的歐洲紳士。」

  「凱曼夫婦的特徵不是特別明顯吧?」

  「特別明顯。」

  「那麼,從凱曼夫婦的觀點來看,所有的事都進展得很順利:成功地證實了死者身份,意外事故致死的定論,可謂花園裡百花盛開,你競一下子插進來把事攪糟了。」弗蘭基沉思地說。

  「他們為什麼不請埃文斯?」博比思緒重重地重述了這句話,「其實呀,我看不出內中有什麼嚇人一跳的意思。」

  「哎呀: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這就像玩拼字遊戲似的。

  你寫下一條線索,你以為簡單得要命,人人都會馬上猜出來。當他們一點都不能領會時,你又會大驚小怪。對他們來說,『他們為什麼不請埃文斯?』肯定是句意義非同小可的話,他們不明白這句話對你毫無意義。」

  「他們更貧。」

  「啊,完全如此。不過他們認為普裡查德如果說過這句話,這事是可能的,他也許還說過什麼話,而你在適當的時候又會回想起來。總之,他們只有冒險一試,你一定要被幹掉。」

  「他們冒了很大的風險。他們為什麼不策劃又一樁『意外事故』呢?」

  「不,不。那樣太愚蠢了。一周之內分別出兩樁事故?那極可能暗示兩者之問有關係,而且人們就會開始調查第一樁。不,我看他們真正相當聰明的手段中有一種簡單的魯莽。」

  「還有你剛才說嗎啡不會輕易弄到手。」

  「也不是辦不到。你得簽署有毒物品的登記。哦!當然這是一條線索。幹這件事的人有門路獲得嗎啡。」

  「醫生、護士,要不化學家。」博比連忙提示。

  「晤,我更多考慮的是非法進口的毒品。」

  「你不能把多種不同的犯罪勾當混在一起。」博比說。

  「其實呀,重點是缺乏動機。你的死亡對誰都沒好處。那麼警方怎麼看?」

  「一個瘋子幹的,」博比說,「他們確實這麼看。」

  「你認為呢?簡單得可怕,真的。」

  博比突然大笑起來。

  「什麼事逗你發笑?」

  「想想他們一定何等的難受!所有那些嗎啡,足夠殺死五六個人了,而我卻仍然活蹦亂跳的。」

  「這是誰也不能預料的生命力的小小嘲弄。」弗蘭基贊同道。

  「問題是,我們下一步幹什麼?」博比問。

  「啊!事多著呢。」弗蘭基答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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