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懸崖上的謀殺 | 上頁 下頁 | |
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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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護士長說了,我說她平易近人,一點也不自以為了不起。我跟護土長說,她就跟你我一樣,我說了。」 博比以無言的沉默來對這種說法表示異議。護士見他缺乏回應便大失所望地離開了房間,留下博比在那兒想心事,他喝完了茶,然後想像弗蘭基驚人推測的可能性,最後勉強地決定不以為然。他於是想消遣消遣。 他的目光被那瓶百合花所吸引。弗蘭基特別親切地給他帶來了這些花,當然花很美,但他希望她給他帶幾本偵探小說來就好了。他的目光轉向身旁的桌子。桌上有一部奎達的小說、一本《約翰·哈利法克斯紳土》及上周的《馬奇博爾特週報》,他拿起了《約翰·哈利法克斯紳土》。 五分鐘後,他放下了這書,一心想在《第三點血跡》、《謀殺大公案》、《佛羅倫薩短劍的奇異歷險記》、《約翰·哈利法克斯紳土》這些書上找點消遣,但都缺乏刺激。 他歎了口氣,拿起上周的《馬奇博爾特週報》。 沒多一會兒,他使勁按響了枕下的警鈴,一個護士匆匆跑進屋來。 「出什麼事了,瓊斯先生?你不舒服嗎?」 「打個電話到城堡去,」博比叫道,「告訴弗朗西絲小姐必須馬上到這兒來。」 「哦,瓊斯先生,你不能這樣捎口信。」 「我不能?」博比說,「如果允許我從這該死的床上起來,你馬上就會看到我能還是不能。就這樣,你就給我這麼辦。」 「但她簡直回不來。」 「你不知道她那輛本特利車。」 「她還沒喝完午茶呢。」 「放明白點,親愛的姑娘,」博比說,「別站在這兒同我爭了,照我說的去打電話,告訴她必須馬上來,因為我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說。」 護士屈服了,但很不樂意地去了。她對博比的口信稍作了加工。 如果弗朗西絲小姐沒什麼不方便的話,瓊斯先生不知她是否在意過來一下,他有些話要對她說。當然,無論如何不讓弗朗西絲小姐為難。 弗朗西絲小姐簡單地回答說馬上就來。 「她准愛上他了!」護土對同事們說,「就這麼回事。」 弗蘭基極度興奮地到了。 「這種不顧一切的召喚是什麼意思?」她追問道。 博比坐在床上,兩頰通紅,手裡揮動著那張《馬奇博爾特週報》。 「看這兒,弗蘭基。」 弗蘭基看了後哼了一聲。 「這就是你說過的那張照片,當時你說照片是修整過的,但很像凱曼夫人。」 博比指著一張翻拍得模模糊糊的照片,照片下寫著: 「從死者身上發現並證實其身份的照片。阿米莉亞·凱曼夫人,死者的姐姐。」 「我是說過,照片也沒錯。我看不出其中有什麼值得嚷嚷的地方。」 「我也看不出。」 「但你說……」 「我知道我說的。但你注意,弗蘭基,」博比的聲調變得特別令人難忘,「這不是我放回死者衣袋的那張照片……」 他倆四日相視。 「萬一是這樣,」博比緩緩開口。 「反正肯定有兩張照片……」 「有一張不見得像是……」 「要不然的話……」 他倆停止了對話。 「那個人……他叫什麼?」弗蘭基問。 「巴辛頓一弗倫奇!」博比說。 「我敢肯定是他!」 第八章 照片之謎 當他們儘量使自己適應突變的情況時,他們相互凝視了一會。 「不可能是別人,」博比說,「他是惟一有這種機會的人。」 「除非如我們說的,有兩張照片。」 「我們都一致認為兩張照片不是一個人。如果有兩張照片,他們會用兩張照片來盡力證實死者的身份,而不是只用一張。」 「不管是幾張,這事容易弄明白,」弗蘭基說,「我們可以問警察。此時,我們假定只有一張照片,就是你見到後放回他衣袋的那張。你離開他時,照片在他身上。警察來時,那張照片不見了,於是惟一能拿走那張照片並換上另一張照片的人只有巴辛頓一弗倫奇。他長什麼樣,博比?」 博比皺著眉盡力回憶。 「一種不好形容的人。聲音很悅耳,紳土風度等等。我真的沒有特別注意他。他說他在這兒是個生人,是來找房子什麼的。」 「好歹我們可以證實這件事,」弗蘭基說,「惠勒和奧恩是惟一的房屋代理商。」她突然戰慄了一下,「博比,你想過沒有?如果普裡查德是被人推下去的,巴辛頓一弗倫奇肯定就是幹這事的人……」 「那太可怕了,」博比說,「他好像是個看上去挺順眼的那種人。不過你知道,弗蘭基,我們還不能肯定死者真是被人推下去的。那只是你老那麼想。」 「不,我只是希望事情是那麼回事,因為這可以使案情更加激動人心。而且現在事情被證實了幾分。如果是謀殺案,所發生的一切就對上號了。你出乎意料的出現打亂了兇手的計劃。你發現了照片,因此務必要幹掉你。」 「這裡有個漏洞。」博比說。 「什麼話?你是惟一見過那張照片的人。巴辛頓一弗倫奇留下來單獨同死者在一起時,他換走了你見過的那張照片。」 但博比仍在搖頭。「不,不會是這樣。此時,如你所說讓我們假定那張照片非常重要,以至非得『幹掉』我不可。雖然聽起來荒唐,但我認為還有可能。好吧,那麼,無論什麼準備幹成的事全得馬上幹完的。實際上我去倫敦並且沒看載有照片的《馬奇博爾特週報》和其他報紙,這事就很意外,沒人能算得到這一點。 可能性就是,我應該看到報紙後馬上說:『這不是我見過的那張照片。』為什麼要等到聽證會後所有問題都解決了才說呢?」 「這裡面就有名堂。」弗蘭基承認道。 「而且還有一點,當然,我也沒絕對把握,但我幾乎可以斷言,在我把照片放回死者衣袋時,巴辛頓一弗倫奇不在場。他是五分鐘或十分鐘後才到的。」 「他也許一直在監視你的行動。」弗蘭基爭執著。 「我真看不出他怎麼能,」博比把話說得很慢,「能往下看到我們所處的確切位置的只有一個地方。周圍不遠的地方,懸崖凸起,隨即往下延,使你不能查看。只有那麼一個地方,所以巴辛頓一弗倫奇一到,我馬上就聽見了他的聲音。 腳步聲迴響到了下面。他也許就近在咫尺,但我敢斷定,他不可能看得見。」 「那麼你認為他不知道你看見照片的事?」 「我看不出他怎麼會知道。」 「他不可能擔心你看見他幹的——我是說謀殺,因為按你說的,那很荒唐。你決不會對此保持沉默。這事看起來必定有點別的什麼名堂。」 「我只是看不出究竟是怎麼回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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