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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的憤怒(1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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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弗森先生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他慌亂中踢翻了椅子,他俯身看了看魯本先生,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看到他的手沾滿熱乎乎的紅色的東西,當時就害怕了,嚇得驚叫了一聲,驚動了僕人。他機械地扶好椅子,然後急忙跑出房門,仔細傾聽著。他以為屋外有人,但四周卻寂靜無聲,便佯裝什麼事也沒發生,滿不在乎地喊了幾句。 「之後慌忙潛回自己的房間。想到謊稱沒見過舅舅會對他更有利些,於是他編造了謊言。那時帕森斯說他什麼也沒聽到,但改已來不及了。他固執且愚蠢,堅持他那漏洞百出的口供。告訴我,先生,這不可能嗎廣「是的。」律師說,「如果你這麼說,那是可能的。」 波洛站起身。 「你有見萊弗森先生的特權。」他說,「告訴他我剛才講的故事,問他是不是這麼回事。」 在律師事務所門外,波洛叫了輛出租車。 「哈利大街348號。」他對司機說。 波洛動身去了倫敦。阿斯特韋爾夫人很驚訝,因為這個瘦小精悍的人連提都沒提。二十四小時之後,他回來了,帕森斯馬上便告訴他阿斯特韋爾夫人想立刻見他。波洛在阿斯特韋爾夫人自己的房間見到了她。她躺在長沙發上,枕著靠墊,面容令人吃驚地憔悴,比波洛到達的第一天更為嚴重。 「波洛先生,你終於回來了。」 「我回來了,夫人。」 「你去了倫敦?」 波洛點點頭。 「你沒告訴我你要去。」阿斯特韋爾夫人慍怒地說道。 「非常抱歉,夫人,我應該事先通知您。La prochainefois(法語:等下一次譯注)。」 「你還會這樣做。」阿斯特韋爾夫人機敏地說,「先做後說是你的辦事風格。」 「這也許也是夫人的?」他眨了眨眼睛。 「總之,」對方點點頭說,「波洛先生,您為什麼去倫敦? 我想您現在能告訴我吧。」 「我和那個優秀的警督米勒談了談,還見了出色的梅修先生。」 阿斯特韋爾夫人在他臉上搜尋著。 「那麼現在你認為……」她緩慢地說。 波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有查爾斯萊弗森無罪的可能。」他嚴肅地說。 「啊!」阿斯特韋爾夫人幾乎跳了起來,兩個靠墊滾到了地上。「我是對的,那麼我是對的!」 「夫人,我說的只是可能。」 他的語氣使她心中一動,她撐著胳膊肘坐起來,用銳利的目光看著他。 「我能做什麼嗎?」她問道。 「是的,」他點了點頭。「阿斯特韋爾夫人,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懷疑歐文特裡富西斯嗎?」 「我告訴過你我知道……就這些。」 「不幸的是這不足以翻案。」波洛艱澀地說,「再回憶回憶那晚,夫人,不要漏掉一個細節,你注意到秘書有什麼異常舉動?我,赫爾克里波洛,告訴你肯定有什麼事。」 阿斯特韋爾夫人搖了搖頭。 「那天晚上我幾乎沒注意他。」她說,」我當然也沒想起他。」 「你想別的事來著?」 「是的。」 「是有關你丈夫對莉莉瑪格雷夫小姐的敵意?」 「是的。」阿斯特韋爾夫人點點頭說,「你好像都知道,波洛先生。」 「我,我什麼都知道,」這個瘦小的男人帶著令人發笑的浮誇語氣說道。 「我很喜歡莉莉,波洛先生,你也看得出來。魯本為她的什麼證明而大吵大鬧。我並不是說她很誠實,她做了假。但是上帝,我年輕時做過比這還嚴重的壞事,那時你必須使出各種手段和劇院老闆周旋。我這一輩子什麼沒寫過、說過、做過呀。 「莉莉想得到這份工作。你知道,她聰明伶俐,工作做得非常好。男人做這樣的工作是不行的。莉莉也許真有可能是個銀行職員,會趁他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時攜鉅款潛逃。 整個晚上我都在為這件事煩惱。儘管我通常最終可以制服魯本,但他有時卻固執得要命,可憐的人兒。因此我當然顧不上去注意那個秘書,而且平時也不會有人過多地注意特裡富西斯的。他在和不在幾乎是一回事。」 「我也注意到特裡富西斯先生的這個特點。」波洛說,「他不是那種愛表現、嘩眾取寵、愛誇大其詞的人。」 「不,」阿斯特韋爾夫人說,「他不像維克托。」 「我看維克托阿斯特韋爾先生脾氣暴躁。」 「的確是這樣。」阿斯特韋爾夫人說,「他發起脾氣來會震動全家人,就像那僻哩啪啦響的爆竹。」 「他是個急性子,我想。」波洛理解地說。 「哦,他被惹火了會像個惡魔。」阿斯特韋爾夫人說,「但告訴你,我不怕他。他只會亂喊亂叫但不會把人怎樣。」 波洛看著天棚。 「你不知道秘書在那晚的舉動?」他柔聲問道。 「我告訴你,波洛先生,我知道,是憑直覺,一個女人的直覺。」 「直覺不可能讓一個人上絞刑架。」波洛說,「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它不可能從絞刑架上拯救一個人。阿斯特韋爾夫人,如果你有把握證明萊弗森先生是無辜的,你對秘書的懷疑是有根有據的,那麼就配合我做個試驗,好嗎?」 「什麼樣的試驗?」阿斯特韋爾夫人猜疑道。 「你能允許我們給你施催眠術嗎?」 「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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