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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箱子之謎(12)


  「會有什麼呢?先生……哦,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那邊那個遮擋臥室裡的乾燥空氣的屏風,好像被人往左邊移動了一點。」

  「像這樣?」彼洛飛快地行動起來。

  「再偏左一點……對對。」

  屏風本已遮擋了半個箱子,如果是現在這樣,會把整個箱子遮住的。

  「你為什麼認定它被移動過呢?」

  「我沒想過,先生。」

  (另一個雷蒙小姐!)

  伯吉斯遲疑地說:

  「我想它恰好給通向臥室提供了方便……如果夫人們想放披肩、外衣的話。」

  「也許是的。但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伯吉斯不解地看了看他。「現在屏風把箱子擋住了,也擋住了下面的墊子。如果裡奇上校殺了克萊頓先生,血會馬上從箱子底部的裂縫流出來的。這樣就會有人發現……就像你第二天早晨發現的那樣。於是……屏風被移動了。」

  「我從未想過這個,先生。」

  「這兒的光線怎麼樣,強還是弱?」

  「我給您看看,先生。」

  很快,僕人拉上窗簾,點亮了幾盞燈。頓時房間沐浴在一片柔光中,光線很弱,幾乎不能看書。波洛抬頭掃了一眼正中央的燈。

  「那沒開,先生。我們不怎麼用它。」

  波洛在柔光中四處看了看。

  僕人說:

  「我不相信你會看到血斑,先生,這兒太暗了。」

  「我想你是對的。那麼屏風為什麼被移開了呢?」

  伯吉斯哆嗦了一下。

  「想起來真是可怕……像裡奇上校那樣心慈面善的紳士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你毫不懷疑是他幹的嗎?他為什麼那麼做呢,怕吉斯?」

  「嗯,當然他經歷過戰爭,可能有頭傷,不可能嗎?他們說幾年之後這種傷會突然發作的,他們會突然神經錯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他們常說這種症狀發作之後就成了家常便飯。」

  彼洛盯著他,他歎了口氣轉過臉去。

  「不,」他說,「不是這樣的。」

  像魔術師一樣,一個紙團似的東西塞到伯吉斯手裡。

  「哦,謝謝你,先生,但我真的不……」「你幫助了我,」波洛說,「給我看了這房間裡的東西,講述了那晚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永遠不可能!記住這句話。

  我說過只有兩種可能性……但我錯了。還有第三種可能性。」他又看了看房間,感到一陣寒意。「把窗簾拉開,讓陽光和空氣進來,這房間需要它們,需要淨化。我想房間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從腐朽中淨化出來……纏綿的積蓄已久的仇恨。」

  伯吉斯傻愣愣而機械地將帽子和大衣遞給波洛,感到一一陣迷惑不解。喜歡講一些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話的波洛已輕快地走下了樓梯。

  波洛回到家中,他給米勒警督打了個電話。

  「克萊頓的那個包呢?他的妻子說他走時拿了個包。」

  「在俱樂部,他交給侍者,然後他一定是忘了拿它就走了。」

  「裡面有什麼?」

  「你想能有什麼?睡衣,換洗的襯衫,香皂什麼的。」

  「很徹底?」

  「你覺得裡面會有什麼呢?」

  波洛避而不答,說道:

  「有關那把短劍的事,我建議你查找給斯彭斯太太洗衣服的女工,問一下她是否曾看到房間裡擺放的類似這樣的東西。」

  「斯彭斯太太?」米勒吹了聲口哨,「這是你大腦工作的方式嗎?斯彭斯夫婦看過那兇器,他們說從沒見過!」

  「再問問他們。」

  「你是說……」

  「然後告訴我他們說了什麼……」

  「真不明白,你要幹什麼!」

  「讀讀《奧賽羅》,米勒。想想《奧賽羅》裡的人物,我們放掉了其中的一個人物。」

  他掛斷了電話,接著又打給查特頓夫人,電話占線。

  過了一會兒他又打了過去,還是沒通,他把喬治——他的僕人叫來,告訴他繼續打直到打通為止。他知道查特頓夫人是個電話忙人。

  他坐在椅子上,把新穿的皮鞋帶兒拉松,伸了伸腳趾、躺靠在椅背上。

  「我老了。」赫爾克里·波洛說:「我很容易疲勞……」但他又精神一振,「但細胞——它們還在運轉,慢慢地……但它們在運轉……《奧賽羅》,是的。是准跟我說過的?啊,是的,斯彭斯太太。那個皮包……屏風……屍體,就像睡著的人。非常狡猾的謀殺,有預謀的,周密計劃的……我想,共謀的……」喬洽終於告訴他查特頓夫人的電話接通了。

  「赫爾克里;波洛,夫人,我能和你的客人說句話嗎?」

  「啊,當然可以!哦,波洛先生,案件有什麼突破嗎?」

  「還沒有,」波洛說,「但有些進展。」

  這時馬上傳來瑪格麗塔平靜溫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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