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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箱子之謎(4)


  查特頓夫人沒有在二樓樓梯口停下,而是徑直上了三樓。

  赫爾克里有點氣喘吁吁,迷惑不解地跟在她後面。

  查特頓夫人停下來隔著欄杆向下飛快地掃了一眼,然後推開了一扇門叫道:「他來了,瑪格麗塔!他來了,在這兒呢!,,她得意洋洋地站在一邊請波洛走了進去,接著給雙方作了簡單的介紹。

  「這是瑪格麗塔·克萊頓,我的閨中密友,您會幫助她的,是嗎?瑪格麗塔,這就是富有傳奇色彩的赫爾克里,波洛,他會盡全力幫助你的。是吧,親愛的波洛先生。」

  還沒等波洛回答,她已想當然地給了回答。查特頓夫人並不是個無所事事嬌生慣養的人。她匆匆走出了房門下了樓,滿不在乎地回頭喊了句:「我得回去照應那群討厭的傢伙了……」坐在窗邊椅子上的那個女人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即使查特頓夫人沒有提及她的名字,他也會認出她的:寬寬的額頭,一頭瀑布般的黑髮,兩隻間距稍大的灰色的眼睛,穿著一件緊身的高領純黑長外衣,這恰好襯出她玲瓏的身段和木蘭花似的肌膚。那張臉很特別,不是漂亮……而是像人們有時會看到的意大利文藝復興前的藝術作品中奇怪組合的臉蛋。她渾身上下透露出中世紀的那種純真——很奇怪的天真。波洛暗想道:「比任何妖饒浮華都更具有懾人心魄的魅力。」她說起話來頗具孩子氣的坦率。

  「阿比說您能幫助我……」

  她緊張且詢問似的看了看他。

  他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兒,仔仔細細地看著她。他的舉動絕元冒犯之意,他只不過像一個心理專家在仔細審視他的病人一樣。

  「夫人,你能肯定,」他終於說,」我會幫您嗎?」

  她的臉頓時緋紅。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夫人,您想讓我做什麼呢?」

  「哦,」她似乎很驚訝,「我想——你可能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您是誰,你的丈夫被殺——是刺死的,一個叫裡奇的上校被捕並被指控謀殺。」

  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裡奇上校沒殺我的丈夫。」

  波洛閃電般問道:

  「為什麼沒有?」

  她瞪著眼睛迷惑不解他說:「什,什麼?」

  「我把你搞糊塗了——因為我問的問題不是警察和律師所問的那個問題……裡奇上校為什麼殺阿諾德·克萊頓呢?但我所問的恰恰相反,夫人,我問你,你為什麼確信裡奇上校沒殺他呢?」

  「因為,」她沉吟了片刻,「因為我非常瞭解他。」

  「你對裡奇上校非常瞭解。」波洛不動聲色地重複了一他停了停追問道:「有多深?」

  她是否明白他的意思,他無從知道。他心裡想:這個女人天真之極,也敏感之極……許多人也一定會這麼認為「有多深?」她疑惑不解地看了看他。「五年……不,將近六年。」

  「確切他說這不是我想問的……你必須明白,夫人,我問的是稍微令人尷尬的問題,也許你會說真話,也許會撒謊。女人撒謊有時是必要的,因為女人必須保護她們自己。

  而謊言是最好的防禦武器。但面對三種人,女人必須講真話,那就是對她的懺悔神父、美髮師、私人偵探……但有個先決條件——信任。你相信我嗎?夫人。」

  瑪格麗塔·克萊頓深深歎了口氣。

  「是的。」她說,「我信任,我也必須信任。」

  「那很好,你想讓我做什麼呢?查出殺你丈夫的真正兇手。」

  「我想是這樣的。」

  「但你也想讓我證明裡奇上校是清白的?」

  她急忙感激地點了點頭。

  「就這個——就只是這個?」

  在他看來,這是個不必要的問題。瑪格麗塔·克萊頓是那種不會同時想到其它事務的女人。

  「那麼,」他說,「雖然這問題不合適,但我還是要問的。

  裡奇上校和你,你們是情人,對嗎?」

  「你是不是說我們是同謀?不是。」

  「但他愛你?」

  「是的。」

  「而你……也愛他?」

  「我想是的。」

  「你似乎不是很確信?」

  「現在我確信。」

  「啊!那麼你不愛你的丈夫?」

  「不。」

  「您回答得簡單明瞭,大多數女人卻希望把自己的真實感受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解釋一番。生伯漏掉什麼以至於別人不理解,可你卻不同。你結婚多久了?」

  「十一年。」

  「你能向我談談你的丈夫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皺了皺眉頭。

  「很難說,我無法說清阿諾德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喜歡安靜,不愛說話,很孤僻,很少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當然他很聰明……人人說他才智過人……當然是指工作上……他不……怎麼說呢……他從不與人交流思想……」「他愛你嗎?」

  「哦,是的,一定是的。否則他不會這麼介意……」她突然打住了。

  「介意別的男人?這是你要說的嗎?他嫉妒了?」

  她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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