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雪地上的女屍 | 上頁 下頁 | |
夢境(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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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把手放在門的環形把手上時猛然醒悟過來。他,赫爾克里·波洛,其實是為自己犯的小錯誤內疚!他又一次轉身走了回去。 「非常抱歉!由於對您的問題過於感興趣使得我做了件蠢事!我遞給您的那封信……不巧我把手伸進右邊的口袋而不是左邊的……」「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我剛才遞給您的……是洗衣工弄壞了我的襯衫領子寫給我的道歉信。」波洛歉意地笑了笑,把手伸進左邊的口袋,「這是您的信。」 本尼迪克特·法利一把抓了過來吼道:「見鬼,你怎麼就沒注意!」 波洛拿回洗衣工寫給他的紙條,又一次優雅地道了歉,然後離開了房間。 他在外面樓梯平臺上停住了腳步。平臺很大,對面是一件古老而笨重的櫟木家具,旁邊擺有一張狹長的餐桌,桌上散放著幾本雜誌。旁邊還有兩把安樂椅和一張小桌子,上面放著插有鮮花的花瓶。這使他感到有點兒像在牙醫的候診室裡。 男傭正在下面的大廳裡等著他。 「先生,我能給您叫輛出租車嗎?」 「不,謝謝!今晚夜色不錯,我還是慢慢走回去吧。」 街道邊霓虹燈閃爍,街道上車水馬龍難以穿越,波洛只好在人行道上停住了腳步。 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他自言自語道,「我一點兒也不明白。沒有道理。 很遺憾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赫爾克里·波洛完完全全糊塗了。」 這可以說是一場戲劇的第一幕。第二幕發生在一周之後。一個叫做約翰·斯蒂林弗利特的醫學博士打來的電話奏響了這一幕的序曲。 只聽他滿不在乎他說: 「晦,波洛,老兄?我是斯蒂林弗利特。」 「啊,老朋友,什麼事兒?」 「我是從諾思韋別墅——本尼迪克特·法利的家打的電話。」 「啊,是嗎?」波洛一震馬上問道:「法利先生怎麼樣?」 「法利死了。今天下午開槍自殺的。」 電話裡一陣沉默,之後波洛說: 「是的……」 「我想你對此並不感到驚訝。知道些什麼情況,老兄?」 「為什麼這麼說?」 「嗯,不是我神機妙算,也不是心靈感應。我們在這兒發現了一封一星期前法利約見你的信。」 「我明白了。」 「我們的警督……十分小心謹慎,你知道,因為百萬富翁把自己崩了。我想知道你是否有些線索可以提供。如果有,也許你能過來一趟。」 「我馬上就去。」 「過十字路口時小心點兒,老傢伙。」 波洛只是強調了一下他馬上過去。 「不要在電話上洩露秘密。好了,再見。」 一刻鐘後波洛已坐在書房裡,這是諾思韋一層樓後面低矮狹長的房間。房間裡坐著五個人——巴尼特警督,斯蒂林弗利特博士,百萬富翁的遺孀,喬安娜·法利,他的獨生女,雨果·康沃西——他的私人秘書。 其中,巴尼特警督是個古怪的軍人模樣的人;斯蒂林弗利特博士,處於工作狀態的他與電話裡的風格截然不同,他高個,長臉,三十歲上下;法利太大顯然要比她丈夫年輕得多,她長著一頭黑髮,很漂亮,她嘴唇緊閉,神情木然;喬安娜·法利長著一頭漂亮的金髮,但臉上卻有不少雀斑,她突出的鼻子和下巴顯得很倔強,目光聰慧狡黠;雨果·康沃西長相英俊,穿著得體,看起來聰明能幹。 一陣寒暄之後,波洛簡單但清晰他講述了他那次來訪的大體情況以及本尼迪克特·法利給他講述的故事。他當然省略了其當時無聊之極的心情。 「這是我聽過的最離奇的故事!」警督說,「一場夢,啊? 法利太太,您知道這事兒嗎?」 她點點頭。 「我丈夫跟我提到過。他為此焦慮不安,我……我告訴他這是由於消化不良引起的。你知道,他的飲食習慣與一般人不一樣……然後我建議他去斯蒂林弗利特醫生那兒諮詢一下。」 年輕的醫生搖了搖頭。 「他並沒向我諮詢。根據波洛的陳述我想他是去了哈利大街。」 「醫生,我想聽聽你的看法。」波洛說,「法利先生告訴我他曾向三位專家諮詢過,你對他們的診斷有什麼看法?」 斯蒂林弗利特皺了皺眉頭。 「這很難說。他轉述的並不一定就是醫生的診斷,而只是外行人自己的理解。」 「你是說他措辭上會有些出入?」 「不全是。我是說可能法利先生會曲解醫生用的某些術語,然後按照自己的理解進行轉述。」 「因此他告訴我的並不一定就是醫生的確切診斷。」 「是的,他只是理解錯了,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波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知道他向誰諮詢了嗎?」他問道。 法利太太搖了搖頭。喬安娜開口說道: 「我們沒聽說他找過什麼醫生諮詢。」 「他向你提過他做的夢了嗎?」波洛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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