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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荒唐而可笑的事,他們能怎麼樣呢?」賴贊比頗不相信。

  史賓塞先生沉重地搖了搖頭。

  「我只能這樣回答你——他們也不知道,不知道將來的目標與方向。」

  「你說他們不是真正的大頭目?」

  「他們是年輕的示威英雄,借著暴力、痛苦與仇恨的手段,朝那高懸在半空中的榮耀奮力地打過去。現在他們的行列不止在南美洲與歐洲流轉,這個核心已經朝北方移動,到處都有大批的青年追隨在齊格飛的大旗下,他們接受他嚴格改造思想的訓練,依希姆萊的規則去殺戮,去享受痛苦。他們也許不知道這些訓練的最終目的,但我們知道。至少我們幾人知道。你們呢?」他問。

  「我們大概有四五個人。」皮克偉上校說。

  「俄國人已經體會到事態的嚴重,而開始採取行動;美國則還在剛剛覺醒的階段,只知道他們是小英雄齊格飛的信徒,在北歐的傳說裡是一個天命註定的領袖。這已經成了他們新的宗教信仰,北歐諸神在他的身上復活了。

  「當然,」史賓塞先生降低他的聲音說,「這一切的動亂,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單純,年輕的學生受他們身邊學生領袖的控制,這些領袖則追隨黃金般耀眼的齊格飛,而在齊格飛身後還有更強有力的人操縱著。這些邪惡的人,擁有第一流的頭腦,第一流的經濟能力,有些人還能控制著各種礦產、油田、大量的鈾,與各種不同的能源,他們利用那些青年進行殺戮的行為,利用毒品製造忠心不二的奴僕。」

  「親愛的首相——我實在無法相信你——一個人雖然對某種信仰有所傾向,但要採取實際的行動,通常需要有很堅定的理由。」

  「噢,少說幾句吧,喬治,」賴贊比首相拿出他的煙斗,看了一下又放回口袋中。「最好的計劃,我想——」他再度肯定地說,「就是我到俄國去一趟,因為——根據你們的理論,俄國對這些事實早已了如指掌。」

  「問題在於他們是否肯承認,」德國首相聳聳肩,「這就很難講了。要蘇俄這個國家公開承認某些事情,比什麼都要困難。」

  「這是一個很容易完成的任務,但我是責任在身。」

  「我要是你的話,我會留在國內。」

  愛德蒙爵爺平靜的聲音。從角落傳來,虛弱的他正斜靠在一張長椅上。「國內正需要你,」他說著,聲音裡帶著一絲無法抗拒的權威。「你是政府的首腦,國家不可一日無主,我們有一些受過良好訓練的密探,可似去執行國外的任務。」

  「密探?」喬治·派特罕爾爵士懷疑地問道,「密探能派得上什麼用場?我們應該找安全部門,噢,何士漢,你也在這裡,我剛剛怎麼沒看到你呢?來,你來告訴我們、我們有什麼密探?而密探又可能做些什麼呢?」

  「我們的確有許多很好的工作人員,」亨利·何士漢慢條斯理地說,「這些工作人員為我們帶來各種的消息與資料,史賓塞先生今天告訴我們許多消息,而這些消息也都是他手下為他弄來的。唯一的問題就在,有關當局不肯相信這些工作人員的資料,只要看看兩次大戰就知道了。」

  「當然——聰明的——」

  「沒有人願意相信密探也可能是聰明的人。事實上,他們若不聰明,根本無法活著把資料帶出來,他們都受過各種嚴格的訓練,而且他們的報告十有九次都是正確的。但是,結果怎麼樣?高級的決策官根本不相信,或者不願意相信,更別說進一步地採取行動了。」

  「真是的,何士漢,我不能——」

  何士漢轉身對德國首相說:「即使在貴國,也有同樣的困難吧?用生命換來的真相報告送了上來,卻沒人願意採取行動,他們把事實當成令人不快的毒藥,不願去碰它。」

  「我不得不承認,這種事情可能發生,而且也曾經發生,但是不會太多,我可以保證——」

  賴贊比首相又煩躁地玩弄起煙斗。

  「我們且先不要爭論情報方面的問題,尤其,目前的情況並非只在某一個國家,而是國際性的危機,各種的決議應由最高當局來議定而後執行。穆勒上校,首先請你派軍隊支援各地的警察,至少要先計劃如何部署,隨時候調。史賓塞先生,貴國一直是一個軍事國家,您當然能瞭解暴動一定要在不可收拾以前,以軍隊來鎮壓。我相信您會同意我所採取的政策——」

  「政策是沒有錯,只是目前他們已經『不可收拾』,他們有工具、機槍、彈藥、手榴彈、化學藥品與各種有害氣體——」

  「他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在這批青年軍的後面,還有科學家、生物學家、化學家等等的人才,用來發動全歐洲的核戰爭。」史賓塞先生搖著頭、「逼得我們不得不在某些地區的自來水源地下毒。」

  「這種事實在難以相信——」賴贊比抱著希望看著四周。

  「查特威——穆勒——布蘭?」

  大出他的意外,只有海軍司令布蘭上將粗魯地開口。

  「我不知道海軍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這也不是我們的作業範圍。但是,我想給你一點兒忠告,假如你是真心為自己做最好的打算,帶著你的煙斗和足夠的煙草,遠離核戰的範圍,最好到南極露營去,或者到無線電找不到你的地方。愛克斯坦教授已經警告我們,他的話一定有道理的。」

  十八、皮克偉上校的附筆

  會議到此告一段落,雙方同意再作更詳細的部署。

  兩國首相與喬治·派特罕爾爵士、高登·查特威以及李查德博士前往唐甯街共進午餐。

  布蘭上將、穆勒上校、皮克偉上校以及何士漢留下來繼續他們沒有上司在場的形式與範圍較為自由的談話。

  第一句話居然是離題很遠的。

  「謝天謝地,他們都走了,」皮克偉上校說,「憂慮、煩躁、猶疑、猜測——使我好洩氣。」

  「你該和他們一起去的,上將,」穆勒上校說,「不知道查特威和派特罕爾是否有辦法打消我們首相先生出國耀武揚威的念頭。」

  「我還有其他的風箏要放,」布蘭上將粗嗄的聲音說,「想下鄉去看一位老朋友。」他好奇地看著皮克偉上校。「這個什麼希特勒的事件,是否使你吃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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