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死亡之犬 | 上頁 下頁 | |
紅色信號(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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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留車子給你嗎,我的孩子?」當他們下車時,他問道。 「噢,不要那麼麻煩了,舅舅。我可以搭出租車。」 「很好。我也不想在我需要的時間外再勞煩查爾森那麼晚。晚安,查爾森。嗯,我把那該死的鑰匙放在哪兒了?」 車駛遠了,而艾林頓爵士還站在臺階上,徒勞地翻弄著他的口袋。 「我肯定把它放在我的另一件大衣裡了,」最後,他說道,「摁門鈴吧,好嗎?我敢說,約翰遜還沒睡呢。」 冷靜的約翰遜果然在一分鐘之內打開了門。 「我的鑰匙丟了,約翰遜。」艾林頓爵士解釋道。「拿兩杯威士忌和蘇打到書房來給我,好嗎?」 「好的,艾林頓爵士。」 醫生邁步走進了書房,打開了燈。他示意德莫特進來後,把他身後的門關上。 「我不會留你很久的,德莫特,但是,有些事情我要告訴你。那可能只是我的猜想,或者你是否真的有點——tendresse(法語:愛。——譯注。),我們可不可以這樣說,你愛上了傑克·特倫特太太?」 德莫特的臉一下子漲紅了。 「傑克是我最好的朋友。」 「原諒我,但是要你回答我的問題,確實很勉強。我敢說,對於我提出的這個問題,你曾很嚴肅地考慮過離婚之類的事,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你是我唯一的親戚,而且還是我的繼承人。」 「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什麼離婚。」德莫特生氣地說道。 「當然是沒有,但是,我有一個或許比你更有理的原因。這個特殊的原因,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我真的希望可以警告你一下:克萊爾·特倫特不適合你。」 這位年輕人堅定地面對著他舅舅的凝視。 「我理解——請允許我也說一下,或許比你所想的更有理。我知道今天晚上你出席這個宴會的原因。」 「呃?」醫生顯然是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就叫它猜想吧,先生。當我說,你是以你的——專業身份來出席時,我想我是對的,不是嗎?」 艾林頓爵士在踱來踱去。 「你很正確,德莫特。當然,我不能就那麼自私地告訴了你,儘管,恐怕它很快就會成為公共財產了。」 德莫特的心臟縮了起來。 「你是說,你已經——打定主意了?」 「是的,那個家族有精神病遺傳——在母親那一方。一個令人悲傷的病例——非常地令人悲傷。」 「我不能相信,爵士。」 「但是,確實是這樣。對於外行人,即使所有的跡象都很明顯,他們也看不出什麼來。」 「但是,對於內行人呢?」 「證據是確切無疑的。在那樣的病例中,病人必須要盡可能快地受到管束。」 「我的天!」德莫特吸了口氣,「但是,你不能以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為理由,來讓所有的人閉嘴。」 「我親愛的德莫特!病人必須受到管束,一旦她自由了,結果只能是她對公眾構成了危險,而且是非常嚴重的危險。很可能會造成一種特殊的殺人形式。病因在母親那一方的就是這樣。」 德莫特呻吟一聲,轉過身去,把臉埋到了手裡。克萊爾——肌膚勝雪、金髮燦燦的克萊爾! 「在這種情況下,」醫生繼續悠閒地說道,「我感覺到我有義務警告你。」 「克萊爾,」德莫特喃喃道,「我可憐的克萊爾。」 「是的,事實上,我們都應該同情她。」 德莫特突然抬起頭來。 「我不相信這件事。? 「什麼?」 「我說,我不相信這件事。醫生也會出錯。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而且,他們總是那麼熱切地迷醉於自己的專業之中。」 「我親愛的德莫特,」艾林頓爵士生氣地喊道。 「我告訴你,我不相信這件事——而且不管怎樣,甚至即使是那樣,我也不在乎。我愛克萊爾。如果她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把她帶走——走得遠遠的——走到那些愛管閒事的醫生們管不到的地方去。我會保護她,照顧她,用我的愛去呵護她。」 「對於這種事情,你什麼也不能做。難道你瘋了嗎?」 德莫特輕蔑地大笑起來。 「你肯定會這樣說的,我敢說。」 「你要理解我,德莫特。」由於克制感情,艾林頓爵士的臉漲紅了。「如果你做了這種事情——這種讓人丟臉的事情——那就是結局。我要收回現在我給了你的所有權利,而且,我會重新立一個新的遺囑,把我的所有財產都留給幾家醫院。」 「你愛怎麼樣處置你那該死的錢,就怎麼樣處置吧。」德莫特低著聲音說道,「我要擁有我愛的女人。」 「那個女人她——」 「再說一句對她不利的話,對上帝發誓,我就殺了你1」德莫特喊道。 一聲輕微的玻璃破碎聲使得他們倆都停了下來。剛才,在他們爭吵的熱烈關頭,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約翰遜已經用託盤捧著玻璃杯走了進來。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僕人,他的臉還保持著冷靜,但是德莫特懷疑,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可以了,約翰遜,」艾林頓爵士簡短地吩咐道,「你可以睡覺了。」 「謝謝,爵士。晚安,爵士。」 約翰遜退了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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