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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草(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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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無論做這計劃的人是誰,都太離譜了。他既盲目地相信機會,更完全置別人的生命於不顧。我真不敢相信,一個人會故意給八個人下毒,目的只是想除掉八個人中的一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亨利爵土認真推敲後說,「我早該考慮到這一點的。」 「這個作案的人他自己也中毒了嗎?」珍妮問。 「那天晚上誰沒有在家吃飯呢?」馬普爾小姐問。 班特裡太太格搖頭。 「每個人都在。」 「除了洛裡默之外,我猜,他沒有一直呆在房間裡,對不對?親愛的。」 「是的,但他那晚上跟我們一起吃的晚飯。」班特裡太大說。 「哦!」馬普爾小姐用另一種語氣說,「這可不一樣。」 她惱火地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我真笨,實在是笨。」 「勞埃德,你說得有道理。」亨利爵士說,「是啊,怎樣才能保證那姑娘,而且只是那姑娘被毒死呢?」 「沒法保證,」大夫說,「這讓我得出這樣的結論,也許那姑娘並不是兇手要殺的人。」 「什麼?」 「在所有食物中毒事件中,結果往往是不確定的。幾個同時進餐,可能有兩個人中毒程度要輕一些,兩個重一些,而另一個可能會死去,就是這樣,沒有個準兒。但還有些其他因素需考慮進去,毛地黃是一種直接作用於心臟的藥,只是在某些情況下才用這種藥。那屋裡有一個人的心臟不好,這個人可能就是兇手的真正目標。因為食入同樣劑量的毛地黃昔對有些人是致命的,而對其他人則不一定。這一點兇手可能是早就謀劃好了的。事件的結果正好證明了我的觀點,藥物對不同個體的作用因人而異,具有不確定性和不可靠性。」 「你認為安布羅斯爵士,」亨利爵士說,「是兇手的真正目標嗎?看來那姑娘的死純屬陰差陽錯。」 「他死後誰能繼承他的遺產?」珍妮問。 「問得有道理,赫利爾小姐,這是職業警察要問的第一問題。」亨利爵士說。 「安布羅斯爵土的一個兒子。」班特裡太太慢吞吞地說,「許多年前他們就鬧翻了。我認為這孩子有些桀驁不馴,但安布羅斯無法剝奪他的繼承權。他是克洛德哈姆莊園的法定繼承人,因此,馬丁·伯西繼承了他父親的封號和莊園。 儘管如此,安布羅斯還有其他一些財產可以留給他選中的人。他把這部分財產留給了受他監護的西爾維亞。中毒事件後不到一年他就去世了.他死後我才知道這些背景。西爾維亞歸天后他也懶得再去重新立遺囑,我想那些錢要麼充了公.要麼就是留給了他兒子或者什麼別的親戚,我不太記得了。」 ,『這麼說,能從他的死中獲益的兩個人,一個遠離出事現場,一個死了。」亨利爵土若有所思地說道,「這無法讓人十分信服。」 「其他的那些女人還有誰能得到好處?」珍妮問,「比如班特裡太大稱之為『貓眯』的那個。」 「她的名字不在遺囑裡。」 「馬普爾小姐,你沒在聽。」亨利爵土說,「你走神了。」 「我正在想老巴吉先生的事,他是位藥品商。」馬普爾小姐說,「他家有一個年輕的管家,年輕得不但可以做他的女兒,連做外孫女都可以。他沒給任何人留下點什麼,包括家裡那堆侄兒侄女們,他們眼巴巴地指望得到他的遺產,等他去世的時候,你能相信嗎,他已暗中跟她結婚兩年之久。當然了,巴吉先生是位藥品商,是個粗魯的普通老頭子,而安布羅斯·伯西則是位非常有教養的人,班特裡太太是這麼說的,但人性是一樣的。」 短暫的沉默,亨利爵士緊緊地盯著馬普爾小姐,而馬普爾小姐那雙藍眼睛則以沉穩的眼神回望著他,還是珍妮打破了沉默。 「那位卡彭特太太長得漂亮嗎?」她問。 「長得一般,貌不驚人。」 「她有一副很好聽的嗓子。」班特裡上校說。 「喵喵的叫聲,我是這樣認為的,貓咪滿足時的喵喵叫聲。」班特裡太太說。 「你自己有一段時間也被叫做『貓眯』的,多莉。」 「在自己家我喜歡被叫做『貓眯』。」班特裡太大說,「你知道,我是不太喜歡女人的,我喜歡男人和花。」 「很有品味,」亨利爵士說,「特別是把我們男人放在了前面。」 「這話很得體。」班特裡太大說,「那麼我那小小的問題你們怎麼看呢?我自認自己做到還可以,阿瑟,你說呢?」 「是的,不錯,但我想騎師俱樂部的管理員是不能談賽事的。」 「從你開始。」班特裡太大說著,用一個指頭指著亨利爵士。 「我得從頭再把線索理一理。就這起中毒案,我沒什麼特別有把握的想法。首先是安布羅斯爵士,他不可能採取這種常見的方式自殺,另一方面,從他監護的西爾維亞的死中他什麼也得不到,除去安布羅斯,科爾先生沒有害死那姑娘的動機。如果安布羅斯爵士是謀殺計劃中的目標的話,他應該人不知鬼不覺地偷走一兩部珍貴的手稿,這有些勉強,也不太像。因此,除了班特裡太大對他襯衣的責難外,科爾先生應該是清白的。莫德·韋小姐沒有謀害安布羅斯的動機,而謀害西維亞的動機卻很強烈,她想奪走西爾維亞的男人,照班特裡太大的說法,她非常想得到他。那天早上是她陪西爾維亞去園子的,因此她有機會摘那些葉子。不,我們不能隨便地就把她排除在外。那個年輕人洛裡默,他在兩方面有害人的動機,如果他能擺脫未婚妻,就能與另一個姑娘結婚,為此就殺人是有些過火,因為解除婚約現今已不是什麼難事;假如安布羅斯死了,他就能娶到一位有錢的姑娘,錢對他來說是否重要取決於他的經濟狀況,如果我發現他的莊園已抵押出去,而班特裡太太故意向我們隱瞞實情的話,那就是犯規。現在再來看看卡彭特大大,我有點懷疑她,那雙白白淨淨的手,她沒參與摘那些葉子的證據是有力的,可我從不相信那些所謂的不在現場的證據;我還有另一個原因懷疑她,但現在還不想說出來。總之,要我說的話,我認為莫德·韋小姐最值得懷疑,較其他人而言,不利於她的證據也更多。」 「輪到你了。」班特裡太大指著勞埃德大夫說。 「我認為你錯了,克利瑟林。從理論上講那姑娘的死使我相信兇手真正的目標是安布羅斯爵士。我認為年輕的洛裡默不具備必要的知識,我傾向于認為卡彭特太太有罪,她在這個家裡呆了很長時間了,對安布羅斯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很容易安排西爾維亞——照你的說法,有些笨——去採摘她需要的葉子,至於動機嘛,我承認,還沒找到。但要我猜的話,可能安布羅斯曾一度留過一份遺囑,其中有她的份。」 班特裡太大的手指繼續移動,這次移向了珍妮·赫利爾。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珍妮說,「但有一點,為什麼不是那姑娘親手幹的呢?畢竟是她把葉子送到廚房去的。你也說過,安布羅斯橫生枝節地反對她的婚姻,如果他死了,她就會得到他的錢,並馬上結婚。對於安布羅斯的身體狀況,她與卡彭特太太一樣清楚。」班特裡太大的手指慢慢地指向馬普爾小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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