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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草(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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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事故的話,」亨利爵士小聲說,「我想班特裡太太就不會把它當作一個問題來考我們了。不,就我的理解,表面上看像是事故,背後隱藏著的卻是兇險。我想起一件案子。在一次家庭舞會上,來自各方的客人聚在一起,晚餐後,客人們在一起聊天,房間四周的牆上掛著各式各樣過時的武器作為裝飾。完全是開玩笑,一個客人拿起一枝老式馬槍,槍口指著另一個人,裝著要開槍,誰知道那槍是上了子彈的,而且真的開了火,那人當場死亡。我們想查清楚,首先,是誰偷偷給槍裝上了子彈,打開了扳機,其次,又是誰把談話引導到帶來這場災難的胡鬧上的。因為那個開槍的人純屆無辜。」 「在我看來,我們現在面對的是同樣的問題。那些毛地黃葉是被有意地與洋蘇葉混在一起的,作案的人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既然我們排除了廚娘作案的可能性,順便問一句,我們已經排除她了,是不是?問題就來了,是誰採集的葉子?又是誰把這些葉子拿到廚房去的呢?」 「這問題很簡單,」班特裡太大說,「至少最後一點是清楚的,是西爾維亞自己把那些葉子拿到廚房去的。西爾維亞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就是到園子裡去采一些像生菜、香草呀,末成熟的胡蘿蔔啦等等這類蔬菜。這些都是看菜園的人不願意給你的東西,他們痛恨把那些末成熟的鮮嫩的東西給你,他們想要這些東西都長成標本之後才能給你。西爾維亞和卡彭特太太都有親自擺弄這些東西的習慣。在園子的一角,毛地黃確實與洋蘇葉混長在一起,摘錯是很難避免的。」 「是西爾維亞親手摘的葉子嗎?」 「根本沒人知道,只是這麼假設罷了。」 「假設……」亨利爵士說,「是很危險的。」 「我知道,不是卡彭特太大摘的葉子。」班特裡太大說,「出事的那天早上,她剛好與我在街上散步。我們是早飯後出去的。早春的上午天氣特別好,春光融融。西爾維亞獨自去了園子。後來我又看到她與莫德·韋手挽手走著。」 「這麼說,他們是很好的朋友,對嗎?」馬普爾小姐問。 「是的,」班特裡太太說。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在那兒住很久了嗎?」馬普爾小姐問。 「大概兩個星期吧。」班特裡太大答道,話語間透著厭惡。 「你不太喜歡威小姐,對吧?」亨利爵士問。 「是的,一點不假,我不喜歡她。」那種厭惡的語調變成了憂傷。 「班特裡太太,有些話你沒說出來。」亨利爵士指責道。 「剛才我就想問,」馬普爾小姐說,「但我沒說出來。」 「你想問什麼?」 「當你提到兩個青年已經訂婚的時候,你說『因此她的死才令人心碎。』不知道你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不太讓人信服。」 「你這人大可怕了,」班特裡太大說,「什麼你都知道,是的,我是在想另一件事情,但我不知道該不該講出來。」 「應該講出來。」亨利爵士說,「無論你的顧慮是什麼,你都不該藏著它。」 「好吧,是這樣的。」班特裡太大說,「一天晚上,實際上就是悲劇發生的前一天晚上,我碰巧在晚飯前出去,客廳的窗戶是開著的,我無意中看見傑裡·洛裡默與莫德·韋,他正在……吻她,當然了,我不知道這純粹是一種巧合,還是……我是說,誰也分不清楚。我知道安布羅斯爵士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傑裡·洛裡默,也許他知道他是什麼樣的年輕人吧。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姑娘,莫德·韋是真心傾情於他的。當她沒有戒備的時候,從她看他的眼神裡就能知道,我也覺得他們倆在一起比他與西爾維亞更般配。」 「我得在馬普爾小姐之前提個問題,」亨利爵士說,「我想知道,悲劇發生後,傑裡·洛裡默娶了莫德·韋沒有?」 「娶了,」班特裡太大說,「六個月之後,他們結了婚。」 「噢!山魯佐德,名副其實的山魯佐德。」亨利爵士說,「想想你是怎樣開的篇,你只給我們一些什麼也沒有的骨架,看看現在我們是怎麼給它添上血肉的。」 「別說得那麼瘮人好不好。」班特裡太大說,「別用血肉這詞。素食者就經常說『我從不吃肉。』1說這話的那種聲調讓你看著你的小牛排倒胃口。柯爾先生就是個素食者。他早餐吃的東西,看上去就像是糠。這些彎腰駝背滿臉鬍子的老朽就喜歡趕時髦,連襯衣也別出心裁。」 1flesh指人或動物的肌肉。此段中作者用的是同一個詞。一一譯注。 「多莉,究竟怎麼了?」她丈夫說,「你連柯爾先生穿什麼襯衣都知道?」 「想哪兒去了,」班特裡太太嚴肅地說,「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現在我需要對我前面的話加以修正。」亨利爵土說,「我得承認,這故事中的每一個人物都很有趣。我開始認識他們了,是這樣嗎?馬普爾小姐。」 「人的本性是很有意思的,亨利爵士。奇怪的是同一類型的人的行為方式完全相同。」 「兩個女人,一個男人。」亨利爵士說,「一個永久的話題——三角戀。這就是我們今夫問題的基調,對嗎?但願是的。」 勞埃德清了清嗓子。 「我一直在想,」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缺乏自信,「班特裡太太,你說你本人也有些輕微的中毒症狀,是嗎?」 「我能例外嗎?阿瑟病了,每個人都病了。」 「這就對了,每個人都中了毒。」大夫說,「你們知道我的意思,在剛才亨利爵士給我們講的故事裡,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可他用不著把整屋子的人都殺了。」 「我不明白,」珍妮說,「誰殺了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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