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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嫌疑犯(3)


  大家圍攏在一起看這些信。那兩份通知來自一個苗木培養工和倫敦一家有名的毛皮公司。羅森的三封信有兩份是賬單,一份是本地購花木種子的,另一份是在倫敦購玩具的。那封外國郵戳的信這樣寫道:

  親愛的羅森:我剛從黑爾默思·斯帕思家回來。前幾天我碰到了埃德加·傑克遜,他與阿莫斯·佩裡剛從齊陶(Tsingtau)回來。說實話,我真有些嫉妒他們。我告訴他有關你的事。我以前就服你說過,要提防某個人,你知道我指的是誰,儘管你不同意的看法。』

  喬治(Georgine)敬上

  「坦普爾頓的兩封信中有一封也是賬單,你們已看到了,是他的裁縫寄來的。另一封是一位德國的朋友寄來的。」亨利爵土繼續說,「不幸的是,他是在出去散步的時候拆開信的,看完後當即就把它撕碎扔掉了。最後,我們來看看格特魯德的信。」

  親愛的斯沃茨太太:我希望你迫切能來參加禮拜五的聯歡會。牧師說歡迎你來非常,一個人或者家人。你送我的火腿,好的非常,謝多了,希望你好好的。提醒你再次,星期五見。①

  埃瑪·格林

  勞埃德覺得這信寫得有些好笑,班特裡太太也有同感。①注:因為寫信的人文化不高.字裡行間有許多語法錯誤。——譯注。

  「我認為這最後一封信可以排除在外。」勞埃德大夫說。

  「我也這樣想,」亨利爵士說,「但為防萬一,我查證了是否有一個叫格林的太大和一次教堂聯歡會。不得不仔細點。」

  「我們的朋友馬普爾小姐就經常這樣講,」勞埃德大夫笑著說,「你走神了,馬普爾小姐,在想什麼呢?」

  「我真是不中用了,我一直感到納悶,給羅森那封信裡

  「說實話『(Honesty)』中『實』字的H為什麼要大寫?」班特裡太太接過話頭。

  「確實是的,哦!」

  「親愛的,」馬普爾小姐說,「我想你們也許注意到這一點。」

  「在那封落款是喬治的信中有某種警告的暗示,」班特裡上校說,「一開始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還注意到喬治是在警告他提防某人,可這人是誰呢?」

  「這封信是有些怪。」亨利爵士說,「據坦普爾頓講,羅森博士早飯時打開的信,看完後,把信扔給桌那頭的坦普爾頓說,他根本就連這小於的模樣都不知道。」

  「但不是什麼小於,」珍妮·赫利爾說,「最後的落款是喬治娜(Georgina)呀!」

  「不一定,也許是喬治伊(Georgey),但看上去確實像是喬治娜,給我的印象反正是男人的筆跡。」勞埃德大夫說。

  「瞧,這就有趣了。」班特裡上校說,「羅森從桌子的這一頭把信扔給了那一頭的坦普爾頓,裝著不知情的樣子,是想看看這些人的表情,誰的表情呢?女人的?還是男人的?」

  「或許就是想看看那廚娘的表情。」班特裡太大說,「她那天早上說不定就在餐廳裡侍候早餐呢,但我沒搞懂的是……太怪了。」她看著信皺起眉頭。馬普爾小姐坐在她旁邊,伸出手與班特裡太大一起拿著信在那兒輕聲交談。

  「為什麼坦普爾頓要把他的那封信撕掉呢?」珍妮·赫利爾小姐突然問,「好像……噢!我不知道……好像不太正常。他怎麼會有從德國來的信呢?當然了,他不是懷疑對象,你前面已說過他是你們的人。」

  「但亨利爵土並沒說不能懷疑他。」馬普爾小姐馬上說,停止了與班特裡太大的交談,抬起頭來,「他說了,有四個嫌疑犯,這裡就包括了坦普爾頓先生,是這樣吧,亨利爵士?」

  「是的,馬普爾小姐。多年的經驗告訴我,永遠也不要說某人不值得懷疑。我剛才給你們說了這四人中只有三人可能有罪,實際上這種想法靠不住。當時,我把坦普爾頓與其他三位區別對待,但通過反省我剛才說的那條規則後,我把他列入了嫌疑犯中,我不得不承認這樣一個事實,無論在軍隊裡,還是在警察隊伍中,內部總有一定數量的叛逆者,儘管他們痛恨承認這一點。因此,我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開始調查查爾斯·坦普爾頓。

  「剛才赫利爾小姐提的問題,我也同樣問過自己。這家裡為什麼唯獨只有他不能出示那封信呢?還有,那封信的郵『戳是德國的。他為什麼會有從德國來的信呢?

  「這最後一個問題確實有些天真。我問他的時候,他的回答再簡單不過了。他母親的妹妹嫁給了一個德國人,信是德國的表妹寄來的。這下,我瞭解到了以前我不知道的情況,查爾斯·坦普爾頓與德國人有聯繫。這使他上了嫌疑犯的名單,事實就是這樣。他是我的人,一個我喜歡和信賴的小夥子。公正點講,我得承認,他的嫌疑最大。」

  「但事實終究是事實。不知道,不知道呀……十有八九永遠也無法知道真相了。這不單是懲治一個罪犯的問題,對我來說這比懲治一個罪犯重要一百倍,這也許就此毀了一個正直青年的前程……只是因為懷疑,那種我不得不面對的懷疑。」

  馬普爾小姐咳了幾聲,輕聲說道:

  「那麼,亨利爵士,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腦子裡一直想著的是坦普爾頓幹的,對嗎?」

  「在某種意義上說,是的。從理論上講,四個人都同樣有嫌疑,但事實上卻有差別。比如說吧,多布斯,我也懷疑他,他這並不影響他繼續當他的花匠,村裡的人都認為羅森的死是場意外。格特魯德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最多只會改變弗羅萊因·羅森對她的態度,就算是這樣,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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