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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晚間俱樂部(4)


  「噢!噢,」她說,「我又掉了一針,這故事太有味道了,一個悲慘的故事,一個非常悲慘的案件。它讓我想起了住在山上的老哈格雷夫斯先生,他的妻子從沒有懷疑過他,直到他死後,把所有的錢都留給了一個與他生活了很久的女人。他與這個女人生了五個孩子,這女人曾經做過他們家的管家,哈格雷夫斯太太常說,這女人還真不錯,完全可以把家務料理得很好。每天如此,當然除了星期五。後來,哈格雷夫斯先生把她安置在附近的一個小鎮上,他依然擔當教區委員,每禮拜日照常分發聖餐。」

  「親愛的簡姑姑,」雷蒙德有些不耐煩地說,「哈格雷夫斯先生的死與這個案子有什麼關係呢?」

  「這案子一開始就讓我想起了這件事。」馬普爾小姐說,「事情是如此相似,難道不是嗎?我猜那女孩招供了,亨利爵士,你知道的謎底正是這樣,對嗎?」

  「哪個女孩?」雷蒙德問,「我親愛的姑姑,你在說些什麼呢?」

  「那苦命的孩子,格拉迪斯·林奇,就是醫生盤問她時顯得非常緊張的那個女孩。唉!可憐的東西,我真希望給那可惡的瓊斯上絞刑。他慫恿那女傭人成了謀殺犯。我想他們也會把她吊死的,真可憐啊!」

  「我認為,馬普爾小姐,你可能有些弄擰了。」帕特裡克說。

  馬普爾小姐固執地搖著頭,望著亨利爵士。

  「我是對了還是錯了?我覺得非常清楚。那些撒在蛋糕上的小蜜餞,那蛋糕……我認為,誰也不該忽略這些。」

  「那些小蜜餞(原文hundreds and thousands有兩種含義,一種是幾百、幾千。另—種是指撒在蛋糕上的小蜜餞。這幾個字出現在信紙上時其他人都按第一種含義去理解它,只有馬普爾小姐取了第二意。——譯注。),那蛋糕怎麼了?」雷蒙德叫道。

  他姑姑轉向他,說:「廚師們總愛在蛋糕上放些小蜜餞。親愛的,一些粉紅色的,白色的甜玩意兒。我一聽到他們那天晚餐吃了蛋糕,做丈夫的曾給某人寫過小蜜餞之類的話,我就很自然地把兩件事聯繫起來,砒霜放在這些小蜜餞裡面。他把毒藥給了那女傭,並讓她把下了毒的蜜餞撒在蛋糕上。」

  「但這不可能,」喬伊斯馬上說,「他們都吃了那蛋糕。」

  「噢,不。」馬普爾小姐說,「那胖女人在節食減肥,還記得嗎?如果你在減肥的話,你是絕不吃蛋糕這類甜食的。我料想瓊斯先生定是把那些蜜餞刮下來,放在盤子一邊。好一個絕妙的主意!就是太殘忍了。」

  大家的眼光都落在了亨利爵士身上。

  「真是件難以理解的事情,」他慢吞吞地說道,「可馬普爾小姐碰巧發現了真相。瓊斯讓林奇懷了孕,就像人們所說的那樣,她陷入了絕望之中。他想擺脫他妻子,他答應她,如果他妻子死的話,他就娶她。他把蜜餞混上砒霜後交給了她,並告訴她怎麼用。可事成之後他卻撇下她,另謀新歡去了。林奇上禮拜剛死,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臨死前,她供出了真相。」

  好一會兒的沉默之後,雷蒙德說:

  「好吧,姑姑,有一個問題,我想不出來你是怎麼猜測出真相的,真是邪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廚房的小傭人會與這案子有關。」

  「噢,不,親愛的。」馬普爾小姐說,「只是你對生活的瞭解不如我多罷了,像瓊斯那種粗俗的色鬼,我一聽到有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在他家裡,就相信他是不會放過她的。這非常不幸,令人痛心,這樣的事情不是談話的好題目。我難以形容哈格雷夫斯太太所受到的打擊,那團疑雲當時在村裡整整縈繞了九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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