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斯塔福特疑案 | 上頁 下頁
二六


  「我們已經喝過了,」查爾斯說,「在克爾提斯太太家喝的。」他補充道。

  文密莉說:「布爾納比少校,你認為是誰幹的——你知道一點嗎?」

  「不知道,討厭!如果我知道,就天打雷劈!」少校說,「有人闖進屋裡去,這事是明擺著的。但警察說不是這樣,唉,那是他們的事。我看他們最瞭解情況,他們說沒人打門進去,我也就認為沒人破門而入。但我仍舊困惑不解,策列福西斯小姐,就我所知,策列維裡安在世界上沒有一個仇人。」

  艾密莉說:「只要有人瞭解他有仇人,你也一定會知道的,對嗎?」

  「當然。我認為我比策列維裡安的不少親友更瞭解他。」

  「難道你總想不起任何對此有幫助的事來嗎?」艾密莉問。,少校使勁地扯他的胡茬,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就象小說那樣,總該有些細節使我能想起條線索來。唉,很抱歉,實在想不起什麼事,績列維裡安只過著普通而正常的生活,既少來信,也不多寫信,一生沒有女性的糾葛,沒有這類事,小姐,這真使我困惑不解。」

  三人都沉默無言。

  「他的那個僕人怎麼樣呢?」查爾斯問。

  「已經跟他相處多年了,絕對老實。」

  「討了一位正派而可敬的女子。」

  艾密莉說:「布爾納比少校,請原諒我這麼說你不是為他深深地擔驚受怕嗎?」

  每當提到轉桌降神時,少校總是窘態十足地揉鼻子。

  「不錯,當時我確實為他擔心,雖然我知道事情是說謬絕倫的,但是……」

  「但是,你覺得蹊蹺。」艾密莉圓場道。

  少校點點頭。

  「這也就是我想不通的原因。」艾密莉說。

  兩個人都望著她。

  「我不能把我的意思表達清楚,」艾密莉說,「我是說,你說你並不完全相信轉素降神——然而,不管天氣多麼惡劣,不管事情多麼謊謬,但你卻感到不安,無論天氣如何險惡,你都非要親眼看見策列維裡安安全無恙才放心,難道不是因為……因為當時的氣氛,有某種不尋常的預兆嗎?」當她看到少校無動於衷時,她繼續不顧一切地說:「我的意思是指在某些人和你自己的心裡感到有某種不可言狀的怪念頭。」

  少校說:「嗨,我不明白。」他又擦擦鼻子,「當然,」他有信心地補充說:「那些女人把事情看得很嚴重。」

  「哦!那些女人?」艾密莉輕輕自語,「反正,我相信就是那麼回事了。」她突然轉臉對著布爾納比少校說:「威爾裡特一家,你覺得怎麼樣?」

  「噢,呃……」布爾納比少校思索著回答,顯然他不善於人身攻擊,「啊……你知道,她們都是很親善的人。」

  「為什麼她們偏偏在嚴冬來租西塔福特寓所呢?」

  「我無法理解,」少校說,「沒有人能理解。」他又說。

  「你不覺得這事很蹊蹺嗎?」艾密莉堅持這樣問。

  「當然蹊蹺。但是,人各有志,這是偵探說的。」

  「廢話!」艾密莉說,「做事總不能無緣無故嘛。」

  「唉,那我就不知道了。」布爾納比少校謹慎地說,「策列福西斯小姐,也有人不這樣,你就不會。但是這些人……」他又歎氣,又搖頭。

  「你能肯定她們以前沒有見過策列維裡安?」

  少校蔑視這種說法。或許策列維裡安對他講過些什麼。不,他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樣感到驚奇。

  「那你也認為這事奇怪嗎?」

  「是的。我只不過覺得奇怪而已。」

  「威爾裡待太太對策列維裡安的態度怎樣?」艾密莉問,「她是不是設法避開他呢?」

  少校抿著嘴,輕聲笑著說:「不,她並沒有這樣。而是纏著他,經常要他去看她們。」

  「呵,」艾密莉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那她也許……正是為了結識策列維裡安上尉才科西諾福特寓所的。」

  「很可能。」少校似乎在反復琢磨這事,「不錯,她很可能就是這樣。多麼揮霍無度。」

  「我不瞭解,」又密莉說,「策列維裡安上尉是不容易瞭解的人。」

  「對,他不會這樣。」已故上尉的朋友表示贊同。

  艾資莉說:「我不理解。」

  布爾納比說:「那個偵探也這麼認為。」

  又密莉突然對偵探拿爾拉柯特感到惱怒,因為她所考慮的事,似乎偵探早都考慮了。這對於一個自以為是的傲慢女郎來說,確是令人惱怒的。

  她站起來,伸出手說。「很感謝你!」僅此而已。

  少校說:「我希望能更多地幫助你。人們鄙瞭解我——向來如此!如果我聰明,我可能會想起事情的頭緒來。無論如何,我儘量提供你所需要的情報。」

  又密莉說:「你會的,謝謝了。」

  「再見,先生。」安德比說,「哎,我明早帶照相機來。」

  布爾納比哼哼哈哈,著應若否。

  艾密莉和安德比折回克爾提斯太太家。

  「到我房間來,我要跟你談談。」又密莉說。

  她坐在一張椅子上,查爾斯躺在床上。艾密莉摘下帽子,把它滾到房角去。

  「喂,你聽我說,」她說,「依我看,我已經得到一個啟示。可能錯,也可能對。不管怎樣,總是一種想法吧!我認為一切都以轉桌降神為轉移。你也玩過轉桌降神,是嗎?」

  「哦,不經常玩,沒什麼神秘的。」

  「對,當然不神秘。每個人都指責是別人推動桌子,其實,要是你玩過的話,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那張桌子拼寫出來的人的名字,一定是他們當中一個人認識的名字,往往大家也立刻意識到並希望它不要變成那樣的一種結果,當下一個字母出現時,可偏偏他們又無意識地推了一下。我指的是公認了的事。事情終了時,使人又下意識地猛一推。你越不想這麼做,有時越這麼做了。」

  「對,那是真的。」安德比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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