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神秘的奎恩先生 | 上頁 下頁 | |
二五 | |
|
|
但他仍然覺得非常擔心,因為在他們那一群人中有一個非常令人注目的美國小姑娘,而且他確信她根本不樂意富蘭克林·拉奇和伯爵夫人做朋友。 他正打算轉身原路返回時看見了上面剛提到的這個姑娘,她正朝他走過來。她穿著一件裁剪入時、考究的「套服」,上身是一件平紋薄棉布的襯衫裙。她穿著質地良好、實用的旅遊鞋,手裡拿著一本旅遊指南。有些美國人路經巴黎、而後穿著希芭女王式的服裝出現,但伊麗莎白·馬丁不是這類人。她在以一種認真、堅定的心情「遊覽歐洲」。她對文化和藝術有著高度的見解,她急於用她有限的積蓄得到盡可能多的東西。 薩特思韋特先生是認為她有教養或是有藝術天賦令人難以捉摸。對他來說,她只是顯得非常年輕。 「早上好,薩特思韋特先生,」伊麗莎白·馬丁說。「您看見富蘭克林·拉奇先生——在附近某個地方?」 「我幾分鐘前剛見過他。」 「和他的朋友伯爵夫人,我猜。」姑娘尖刻地說。 「呢——是的,和伯爵夫入。」薩特思韋特先生承認道。 「他的那位伯爵夫人對我沒有任何影響,」姑娘大聲說道,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富蘭克林簡直為她著迷了。我想不出是為什麼。」 「我想,是她的行為舉止非常有吸引力。」薩特思韋特先生小心翼翼地說。 「你認識她嗎?」 「點頭之交。」 「我在擔心富蘭克林,」馬丁小姐說,「他通常總是相信許多直覺的東西。你永遠不會想到他會迷上這種妖婦。而且他一句勸告也不聽,要是誰試圖對他說點什麼,他就暴跳如雷。告訴我,不管怎樣——她是一位真的伯爵夫人嗎?」 「我不太願意說,」薩特思韋特先生說,「她可能是。」 「這就是地道的哈哈英國態度,」伊麗莎白不高興地說。 「所有我能說的是在薩爾貢斯普林斯——那是我們的家鄉,薩特思韋特先生——那位伯爵夫人將會被看作是個趾高氣揚、古怪的女人。」 薩特思韋特先生認為這是可能的。他忍著沒指出他們不是在薩爾貢斯普林斯而是在摩納哥公國,而在這兒伯爵夫人要遠比馬丁小姐與周圍環境協調一致得多。 他未作應答,伊麗莎白繼續朝俱樂部走去。薩特思韋特先生坐在陽光下,不一會兒富蘭克林·拉奇加入了進來。 拉奇興致勃勃。 「我過得很愉快,」他帶著稚氣未脫的熱情宣佈道,「是的,先生:這才是我所謂的見世面,經歷世事——和我們在國內截然不同的一種生活。」 薩特思韋特先生轉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生活在哪兒都差不多,」他有點不耐煩地說,「它披著不同的衣服而已——就是這麼回事。」 富蘭克林·拉奇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沒明白您的意思。」 「這就對了,」薩特思韋特先生說,「那是因為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真抱歉,任何一個年長的人都不應該允許自己養成說教的習慣。」 「哦!沒什麼。」拉奇大聲笑了,露出和他的同胞們一樣漂亮的牙齒。「請聽清楚,我不是說我對賭場不失望。我認為賭博是另一回事——某種狂熱得多的東西。讓我覺得厭煩、肮髒。」 「賭博對賭徒來說是生與死的問題,但它沒有極輝煌的意義。」薩特思韋特先生說,「讀點這方面的書加以瞭解要比親眼目睹令人激動得多。」 這位年輕人點點頭表示同意。 「您在社交界可算是個大人物了,不是嗎?」他真誠而又害羞的語氣不可能讓人見怪,「我的意思是,您認識所有的公爵夫人和伯爵和伯爵夫人們等等之類的人。」 「他們中的許多,」薩特思韋特先生道,「而且也有猶太人,葡萄牙人,希臘人和阿根廷人。」 「呃?」拉奇先生道。 「我只是在解釋,」薩特思韋特先生說,「我在英語社會中活動。」 富蘭克林·拉奇沉思了一會兒。 「您認識恰爾諾娃伯爵夫人,對嗎?」他最終問道。 「點頭之交。」薩特思韋特先生說,和他對伊麗莎白的答覆一樣。 「現在有一位女士,見她是件讓人興趣盎然的事。人們現在傾向於認為歐洲的貴族已經頹廢沒落了。在男人們身上這也許是真的,但女士們則不同。碰到像恰爾諾娃伯爵夫人這樣一位高難完美的人兒難道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嗎?詼諧、迷人、聰慧,她有幾代的文明為後盾,一個徹頭徹尾的貴族!」 「是嗎?」薩特思韋特先生問。 「哦,不是嗎?你瞭解她的家世是怎麼回事?」 「不,」薩特思韋特先生說,「恐怕我對她瞭解得很少。」 「她是一個拉辛斯基,」富蘭克林·拉奇解釋道,「匈牙利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她有道最離奇的經歷。你知道她戴著的那——大串珍珠嗎?」 薩特思韋特先生點點頭。 「那是波斯尼亞的國王送給她的。她為他偷偷帶出去一些秘密文件。」 「我聽說過,」薩特思韋特先生說,「那些珍珠是波斯尼亞國王送給她的。」 這一情況確實是件大家熟知的閒話,據說在逝去的那些日子裡,這位夫人曾是國王陛下的chere amie①。 「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些更多的事情。」 -------- ①法語:親密女友。———譯注。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