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神秘的奎恩先生 | 上頁 下頁 | |
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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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同意,」奎恩先生說,「這個想法很可笑。下一步呢?」 「讓我們設想我們回到了那不幸的一天。讓我們假設,失蹤就發生在今天早晨。」 「不,不,」奎恩先生笑眯眯地說,「既然,至少在我們的想像中,我們有超越時間的力量,那麼讓我們反過來,比方說,哈韋爾上尉的失蹤發生在一百年以前,我們在二O二五年回憶。」 「你是個奇怪的人,」薩特思韋特慢慢地說,「你相信過去,不相信現在。為什麼?」 「不久以前,你用了氛圍這個詞。在現在的時空裡沒有氛圍。」 「也許是真的。」薩特思韋特若有所思地說,「是的,確實如此,現在容易導致——偏狹。」 「說得好。」奎恩先生說。 薩特思韋特幽默地微微鞠了一躬。 「非常感謝。」他說道。 「讓我們說是——不是今年,這會很困難,而是——去年,」奎恩先生繼續道,「概括一下,你有言簡意賅的天賦。」 薩特思韋特猶豫了一下。他珍惜自己的名聲。 「一百年前,我們處於火藥和宮廷弄臣的年代。」他說,「我們說一九二四年是填縱橫字謎,竊賊從房頂入室的年代,是嗎?」 「很好,」奎恩先生表示贊同,「你的意思是全國而不是全世界,我猜?」 「關於縱橫字謎,我必須得承認我不明白,」薩特思韋特說,「但是慣從屋頂侵入的竊賊在歐洲大陸曾一度猖撅。你記得那一系列發生在法國鄉間別墅的盜竊案嗎?據推測單獨一個人是幹不了。要進去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 有一種揣測說一群雜技演員與此有關——克洛恩迪尼斯一家,我曾經看過他們的表演——非常精湛。一位母親、兒子和女兒。他們非常神秘地從舞臺上消失了。我們走題了。」 「沒多遠,」奎恩先生說,「只是在穿過海峽。」 「在那兒法國女士們連她們的腳趾頭都不濕,用我們可敬的店主的話來說。」薩特思韋特哈哈大笑著說。 他們停頓了一下。這一停頓似乎很重要。 「他為什麼消失?」薩特思韋特大聲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不可思議,就像是在變戲法。」 「是的,」奎恩先生說,「一個巧妙的計謀。形容得很準確。你瞧,我們又提到了氛圍。這個計謀的實質是什麼?」 「手的敏捷欺騙了眼睛。」薩特思韋特敏捷地引用了一句話。 「這就是一切,不是嗎?為了欺騙眼睛?有時通過敏捷的手,有時——通過其它手段。有許多方法,比如神槍手,揮動一塊紅手帕,一些看起來重要而事實並非如此的東西。眼睛被那些看上去精彩而實際毫無意義的表演轉移了注意力,而忽略了那些真正應該關心的東西。」 薩特思韋特朝前傾了傾身子,他眼睛閃閃發光。 「有道理。這可是個好主意喲。」 他溫和地繼續講下去。「神槍手。在我們討論的這個巧妙的魔術中,神槍手是什麼?讓人保持想像力的那精彩一刻是什麼?」 他突然吸了口氣。 「失蹤,」薩特思韋特喘息著說,「撇開這一點,一切都沒有意義。」 「一切?設想即使沒有那個戲劇般的動作,事情依然會照樣進行?」 「你的意思是——假設勒庫德小姐仍然要賣掉阿什利莊園,離開此地—— 沒有理由?」 「哦。」 「好吧,為什麼不呢?我想這肯定會引起閒話,人們會對房子裡的那些東西的價值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哦!等一下!」 他沉默了一分鐘,然後大聲說道: 「你說得對,人們把太多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哈韋爾上尉身上。因此,她,勒庫德小姐一直處在暗處!每個人都在詢問誰是哈韋爾上尉?他從哪兒來?但因為她是受傷害的那一方,所以沒有人懷疑她。她真的是個法裔加拿大人嗎?那些絕妙的珍寶真是她祖上傳下來的嗎?你剛剛說得對,我們並沒有離題太遠——只是在穿越海峽。那些所謂的祖傳珍寶是他們從法國鄉間別墅裡偷來的,大部分都是價值連城。所以很難出手。於是她買下了這所房子——可能,以非常便宜的價格。然後她在那兒居住下來,付給一位無可指摘的英國婦女一大筆錢,讓她陪伴她。然後他來了。情節已事先安排好了。先是婚約。失蹤。然後是轟動一時,之後很快被遺忘!一個極度悲傷的女人想賣掉一切會令她想起過去歡樂時光的東西,還能有什麼比這更正常呢?那個美國人是一位行家,那些東西名副其實,完美絕倫,其中一些是無價之寶。他出了價,她接受了。她以一個傷心欲絕又充滿悲劇色彩的形象離開了街坊四鄰。成功漂亮地完成了最後一擊。公眾的注意力被手動作的迅速和戲法壯觀的場面欺騙了。」 薩特思韋特停頓了一下,因他的成功而激動不已。「要不是你,我永遠不會弄清楚。」他突然自卑地說道,「你對我有著不可思議的影響。一個人經常說一些事情,卻不明白它們真正的意思是什麼。你有能力讓人明白事情的內涵。但我還是不太明白。哈韋爾這樣消失是非常困難的。別忘了,全英格蘭的警察都在尋找他。」 「繼續藏在莊園是最簡單不過了,」薩特思韋特沉思地說,「假如能夠的話。」 「我想,他就在莊園附近。」奎恩先生說。 薩特思韋特沒有放過他意味深長的神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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