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神秘的奎恩先生 | 上頁 下頁
一八


  「馬塞厄斯的小屋?」他歡呼道,「但是警察肯定搜查過了?」

  「反復地,我可以想像到。」奎恩先生說。

  「馬塞厄斯。」薩特思韋特皺著眉頭說道。

  「還有馬塞厄斯太太。」奎恩先生說。

  薩特思韋特直勾勾地盯著他。

  「假如那幫人真是克洛恩迪尼斯一家,」他恍恍惚惚地說,「他們有三個人。兩個年輕人是哈韋爾和埃莉諾·勒庫德。那麼母親,她是馬塞厄斯太太嗎?但假如是那樣的話——」

  「馬塞厄斯患了風濕病,不是嗎?」奎思先生故作天真地問道。

  「哦!」薩特思韋特大叫起來,「我明白了。但這可能嗎?我相信是可能的。聽著。馬塞厄斯在那兒呆了一個月。在那段時期,哈韋爾和埃莉諾出去度了兩周的蜜月。婚禮前的那兩周,他們應該是在鎮上。一個聰明人是能同時扮演哈韋爾和馬塞厄斯這兩個角色的。當哈韋爾在柯特靈頓·馬利特的時候,馬塞厄斯適時地因風濕病臥病在床。馬塞厄斯太太來證實這個謊言。她的角色是非常必要的。如果沒有她,就有人可能會懷疑真相。如你所說,哈韋爾就藏在馬塞厄斯的小屋裡。他就是馬塞厄斯。最後當計劃成功,賣掉了阿什利莊園之後,他和他的妻子放出風說他們在埃塞克斯郡找到了一份工作。約翰·馬塞厄斯和他的妻子退場了——永遠地退場了。」

  有人敲了敲咖啡屋的門,馬斯特斯走了進來。「汽車就在門口,先生。」

  他說。

  薩特思韋特站起身來。奎恩先生也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打開了窗簾。一束月光淌入了房間。

  「暴風雨停了。」他說。

  薩特思韋特正在戴手套。

  「下星期地方行政司法長官要和我共同進餐,」他驕傲地說,「我要把我的見解——哈!一一擺在他面前。」

  「證明或否認它都很容易,」奎恩先生說,「把阿什利莊園的東西和法國警方提供的清單一對比——」

  「我贊成,」薩特思韋特說,「布拉德伯恩先生運氣真是壞透了,但是——哦——」

  「他能夠,我相信,負擔這筆損失。」奎恩先生說。

  薩特思韋特伸出手。

  「再見,」他說,「我說不出有多麼感激這次意外的相遇。你明天離開這兒,我記得說過的,是嗎?」

  「可能今晚。我的事完了……我來來去去,你知道的。」

  薩特思韋特記起來晚上早些時候聽到過同樣的話。太不可思議了。

  他出來向汽車和等候著的馬斯特斯走去。從酒吧門口飄然傳來店主渾厚和藹的聲音。

  「一個難解的謎,」他正說著,「一個難解的謎,就是這樣。」

  但他沒有用黝黑這個詞。他用這個詞意思是指完全不同的顏色。威廉·瓊斯先生是個有眼力的人,總是能很恰當地為他的顧客們找到話題。他的顧客們也喜歡他們的談話充滿風趣。

  薩特思韋特愜意地坐在舒適的轎車裡。他挺著胸充滿了勝利的驕傲。他看見瑪麗,跑出來站在那個吱吱嘎嘎的店牌下。

  「她一點兒也不知道,」薩特思韋特自言自語地說,「她一點也不知道我要幹什麼!」

  「貝爾斯—莫特利」的牌子在風中溫柔地搖擺著。

  第四章 空中的手勢

  法官即將結束對陪審團的指示。

  「現在,先生們,我要對你們講的話差不多說完了。我們的證據供你們考慮對這個男人的指控是否得到了清楚的證實,以便你們裁定他謀殺維維安·巴納比的罪名是否成立。

  你們有僕人們提供的開槍時間的證據。他們對此眾口一詞。

  你們有物證:維維安·巴納比在事發當天上午,也就是九月十三日,星期五上午,寫給被告的那封信——對這封信,被告並未打算否認。你們還有證據:在押犯起先否認曾羈留邊林山莊,後來,當警方出示證明之後,才承認他去過迪林山莊。你們會從其否認中得出你們的結論。這起案件沒有直接證據。當涉及到動機——手段、時機時,你們只能自己得出結論。被告聲稱某個未知的人在被告離開音樂室後進去開槍打死了維維安·巴納比。而用的槍正是被告由於意外的疏忽忘了拿走的槍。你們已經聽到了,被告講到,他回到家裡花了半小時。如果你們懷疑被告在說謊,而且確定無疑被告確實在九月十三日,星期五,故意在離維維安·巴納比腦袋極其接近的情況下開槍打死了她,那麼,先生們,你們的裁決肯定是『有罪』。但是,如果你們有任何正當的疑問,那麼你們有責任宣告在押犯無罪。我將要求你們退席討論,當你們得出結論後告知我。」

  陪審團離開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宣佈的判決對每個人來說似乎都是預料中的結果:裁定「有罪」。

  聽完判決之後,薩特思韋特先生若有所思,皺著眉頭離開了法庭。

  像這樣只不過是件謀殺案審判,薩特思韋特先生並不感興趣。他太挑剔,所以不會在普通案件悲慘的細節找到興趣。但懷爾德一案不同。年輕的馬丁·懷爾德是被稱為紳士的那種人——而被害人,喬治·巴納比爵士年輕的妻子,是薩特思韋特先生的熟人。

  他想著這些事,沿霍爾本走去。然後,突然拐入到一個有數條街道通往索霍的地帶。在其中一條街上有一家小飯館,只有少數人知道,薩特思韋特先生就是其一。它並不便宜——相反,非常昂貴,因為它專門滿足那些吃膩了的gourmet①的嗜好。它很安靜——不允許任何爵士樂曲演奏,以免打擾了那份寧靜的氣氛——光線非常暗,侍者們邁著輕盈的步伐出現在朦朧的微光中,端著閃閃發光的銀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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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法語:意思是美食家。——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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