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三幕悲劇 | 上頁 下頁 | |
五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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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出訪吉靈 他們展開了一場熱烈的討論,制定了每一步行動的計劃。大家決定乘早班火車比開汽車去更好。 「最終,」查爾斯爵士說,「我們就要解開這個疑團最奧秘的部分了。」 「你認為其中的奧秘是什麼?」蛋蛋姑娘說。 「我想像不出。但一定要弄清楚巴賓頓的案情。如果托利像我感覺的那樣,有意把那些人請到一起,那麼他談到要令客人們『震驚』的事情,一定跟那個叫拉什布裡傑的女人有關。我認為我們可以這樣來推斷,你說對嗎,波洛?」 波洛搖搖頭,露出一種難以理解的神態。 「電報使案情更加錯綜複雜,」他喃喃地說。 「但是,我們必須加快步伐——拼命加快步伐。」 薩特思韋特先生不明白要加快步伐的必要,但他有禮貌地表示同意。 「顯然,我們要乘上午第一班火車。嘔……那就是說,我們全部都得去。」 「查爾斯爵士和我已經作了去吉靈的安排。」蛋蛋說。 「我們可以推遲去那兒。」查爾斯爵士說。 「我認為我們不應該推遲任何事情。」蛋蛋說,「我們四個人沒有必要全部都去約克郡。一群人都去,那是很可笑的。波洛和薩特思韋特先生去約克郡,查爾斯爵士和我去吉靈。」 「我希望去調查拉什布裡傑的事情。」查爾斯爵士說話時,流露出一種渴望的神情。「你瞧我……呃……我以前告訴過護士長,我說我要登門拜訪。」 「所以說,你最好離開那兒遠一點。」蛋蛋說,「你自己編造了一大堆謊言,既然這個拉什布裡傑女士已經清醒過來,你就會作為一個大騙子而暴露無遺。你去吉靈顯得更加重要。如果我們去探望米爾雷小姐的母親,她會敞開心扉,對你談起很多她不對別人談的事情,你是她女兒的主人,她會對你深信不疑。」 查爾斯爵士凝視著蛋蛋那張容光煥發、誠實懇切的臉。 「我去吉靈吧。」他說,「我想你的意見是很對的。」 「我知道自己是對的。」蛋蛋說。 「在我看來,這安排妙極了。」波洛高興地說,「正如小姐所說,查爾斯爵士是會見米爾雷太太最合適的人選。誰能料得到呢?你們能從她那兒得到的情況,也許比我們從約克郡得到的還要重要得多。」 事情就這樣安排妥當,第二天一早,查爾斯爵士帶著蛋蛋於九點四十五分駕車出發了。那時波洛和薩特恩韋特先生已經乘火車離開了倫敦。 這是一個涼爽的早晨,伸手可以觸到空中的霧氣。他們的汽車來到了泰晤士河南岸。查爾斯爵士憑自己的經驗,駕車行駛在各種捷徑的小道上時,蛋蛋感到精神振奮。他們終於飛馳在福克斯通大道上。穿過梅德斯通時,查爾斯爵士查看了地圖,他們離開大道,在鄉村小路上婉蜒行駛了一會兒。大約十點差一刻,他們最終到達了目的地。 吉靈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村莊。有個老教堂,一幢教區牧師的住宅,兩三個小店,一排茅屋,三四間新建的郡政府會堂,一片極其誘人的鄉間草地。 米爾雷小姐的母親住在教堂草坪對面的一間小屋裡。 當汽車停下來時,蛋蛋問道: 「米爾雷小姐知道你要來看望她的母親嗎?」 『哦,是的。她已經寫信要老太太做好準備。」 「你認為這樣好嗎?」 「親愛的孩子,有什麼不好?」 「哦,我知道……可你並沒有把她帶來。」 「事實上,我認為她會限制我發揮作用。她比我能幹多了。她也許會竭力刺激我。」 蛋蛋笑了起來。 米爾雷太太跟她女兒千差萬別。米爾雷小姐很嚴厲,她卻很溫柔。米爾雷小姐瘦骨嶙峋,她卻又圓又胖。米爾雷太太就像一個巨大的麵團,她躺在扶手椅中簡直不能動彈。由於座位安置得恰到好處,所以她可以通過窗口觀看外部世界發生的一切。 看來客人們的到來使她興高采烈。 「您太好了,查爾斯爵士,我從紫羅蘭那兒聽到你的很多情況(紫羅蘭,這個名字與米爾雷小姐極不相稱)。你簡直不知道她是多麼崇敬您。這些年來她能為您工作,太好不過了。坐吧,利頓·戈爾小姐。請原諒,我不能站起來,我的腿已經很多年不中用了。主的意志,我不會怨天尤人。我要說的是,人能夠習慣一切。也許,你們開車餓了,需要吃一點東西?」 查爾斯爵士和蛋蛋姑娘都說不需要吃東西,但是米爾雷太太不聽他們的。 她用東方人的方式拍了拍手掌,茶和餅乾很快就送到。在她們嚼餅乾和喝茶時,查爾斯爵士說明了他們來訪的目的。 「米爾雷太太,我相信你已經聽說了巴賓頓先生死亡悲劇的一切情況,是吧?他曾經在這兒擔任過教區牧師?」 這位胖得像個麵團的女人點頭表示同意。 「對,是這樣。我讀了報上所有關於驗屍的報道,我想不出誰會把他毒死。他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這兒的人都喜歡他,也喜歡他的夫人,喜歡他們的小孩。」 「這事非常離奇。」查爾斯爵士說,「我們大家都絕望了。說實在的,我們很想知道你是否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 「我?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巴賓頓一家啊。讓我想想……已經有十五年了。」 「我知道,但是我們有一個想法,就是過去有的事,也許跟他的死有關係。」 「我肯定不知道有什麼事跟那有關。他們那時過著平靜的生活。這個可憐的家庭,有了這一堆孩子,景況很不好。」 米爾雷太太很樂意回首往事,但是她的回憶對他們需要解決的問題卻無濟於事。 查爾斯爵士把一張放大的快照給她看,照片裡包括戴克斯一家。還拿出一幅安吉拉·薩克利夫早年的肖像畫和一張從報上剪下來複製的威爾斯小姐的相片。米爾雷太太津津有味地注視著這些人像,可是沒有跡象表明她認識誰。 「我記不起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了。當然,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個小小的地方,不會有多少事發生的。阿格紐的女孩子們,就是醫生的女兒們,她們都結婚了,一個個都在外地。我們現在的醫生卻是一個光棍,他有了一個年輕的夥伴。還有凱利家的小姐們,那時她們坐在教堂的長凳上,現在都死了多年了。還有理查森一家,他死後,理查森夫人便到了威爾士。當然,還有村裡的人們。只是那時沒有太多的變化,我相信,我能告訴你的,紫羅蘭都可以告訴你。那時她還是個小姑娘,常常跑到教區牧師住宅去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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