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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當代伊萊恩

  「是這樣,薩特思韋特先生。但你是怎麼想的呢?真實的想法?」

  薩特思韋特先生開始東張西望,無處藏身。蛋蛋·利頓·戈爾已經把他逼到了釣魚碼頭。這些沒有同情心的現代女郎,活潑開朗得實在過分。

  「查爾斯爵士已經將他的想法灌輸到你的頭腦中了。」他說。

  「不,他沒有。這想法已經在我腦子裡了。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事情來得太突然,令人毛骨悚然。」

  「他是個老年人,身體也不太好……」

  蛋蛋姑娘長話短說。

  「那都是無稽之談。他患神經炎,也有輕度類風濕性關節炎。這不會使他突然發作倒地身亡。他過去也從來沒有發作過。他是那種小病不斷大病不犯可以活到九十歲的人。你認為調查的情況怎麼樣?」

  「這都是非常……唔,非常符合常理的事。」

  「你認為麥克杜格爾大夫的證詞怎麼樣?他有令人震驚的技巧,對所有器官都進行了詳細的描述。但是這些東西仍然沒有說服你,儘管他使用了咄咄逼人的語言,其字裡行間卻表明他的態度模棱兩可。他所說的可以歸納為一句話。沒有什麼可以表明這次死亡不是自然產生的。只是他沒有直接說出,這是正常死亡。」

  「你有點吹毛求疵了,我親愛的。」

  「問題是他說了那些話,自己卻迷惑不解。他沒有什麼靠得住的東西,於是他不得不從藥品報告中找退路。巴塞羅繆·斯特蘭奇爵士是怎麼想的?」

  薩特思韋特先生重複了醫生的聲明。

  「對此他嗤之以鼻,是嗎?」蛋蛋意味深長地說,「當然啦,他是一個謹慎的人。我想,他肯定是哈利大街的名流。」

  「在雞尾酒杯裡沒有發現什麼,只有杜松子酒和苦艾酒。」薩特思韋特先生提醒她。

  「那就解決問題了。同樣,在檢查之後發生的事真叫我困惑……」

  「巴塞羅繆爵士對你說了些什麼?」

  薩特思韋特先生感到好奇。

  「不是對我說的,是對奧利弗。奧利弗·曼德斯。那天晚上,他正在用餐。也許你不記得他了。」

  「不,我記得很清楚。他是你們的好朋友吧?」

  「過去是。現在我們經常吵嘴。他在城裡他叔父的辦事處任職,還混得……不錯。他有點不安分。你也許懂我的意思。他總說要辭掉這份工作,去當新聞記者——他擅長寫作。但是我認為。他目前只是紙上談兵。他想發財。可是我想,人人都說自己厭惡金錢,難道你不是嗎,薩特思韋特先生?」

  在他面前,她充滿了青春活力。此時她顯露出粗獷而又嬌生慣養的稚氣。

  「我的好姑娘。」他說,「人們厭惡的事情多著哩。」

  「當然,大多數人都像愚蠢的豬玀。」蛋蛋激動地說,「老巴賓頓的死為什麼使我這麼痛心疾首呢?你知道,他確實讓人敬重。他為我施行過按手禮,還做了很多好事。當然,有很多話他說了也沒用,可他所說的真讓人心裡樂滋滋的。你可知道,薩特思韋特先生,我真的信仰基督教。不像媽媽那樣,只會拿著小小的聖經做早禮拜。我是把它作為一種歷史的現象去信仰,而且是一種理智的信仰。現在教會充斥著保羅教義的傳統……事實上,教會是個大雜燴。

  當然,基督教本身是很好的。因此,我不會像奧利弗那樣會成為激進派。實際上,我們大家的信仰都大同小異。無非是共同利益和公有制之類。其區別嘛……好啦,我不必再深入了。可是巴賓頓一家都是真正的基督徒。他們不會搬弄是非,不愛管閒事。也不會對人家評頭品足。然而,他們對人對事從來都不會冷漠無情。他們都受人愛戴。有個叫羅賓的……」

  「羅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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