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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不錯。」

  「大概是關於天普頓太太和醫生的事吧?」

  波洛對這類事情有一種很特殊的第六感。護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下去:

  「別人閒言閒語著。後來,有一天,我碰巧親眼看到他們在一起——在花園裡——」

  她話好所到這裡就停止了。我們的當事人正處於一種難以述說犯罪行為的苦惱中,因此,沒有人覺得有必要問清她在花園中確實看到什麼景況。顯然,她看到的景況已經足夠使她下定決心。

  「天普頓先生突然發病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特利維大夫說這是很自然的發展,天普頓先生不會活太久了,不過,我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我做了這麼久的護士都沒看過。在我看來,這有點像——」

  她聽下來,遲疑著。

  「砒霜中毒?」波洛替她說。

  她點頭。

  「後來,他,我是指病人,也好所一些奇怪的話:'他們要殺我,他們四個。他們一定會殺死我的。'「

  「呃?」波洛很快地說。

  「那真的是他說的話,波洛先生。當時,他很痛苦,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們要殺我,他們四個。'「波洛意味深長地再重複一次,」你想,他說的'他們四個'是什麼意思?」

  「那我就不知道了,波洛先生。我想或許他是指他太太、兒子、醫生和也許是克拉克小姐吧,她是天普頓太太的朋友。那就是四個人了,不是嗎?他也許認為他們聯合起來對付他?」

  「不錯,」波洛心不在焉地說,」那,食物呢?你沒有辦法事先防備嗎?」

  「我儘量地小心。不過,有些時候天普頓太太堅持要幫他送吃的東西來,而且,有時我休假不在。」

  「不錯。你還不確定你的理由是否足夠向警察報案?」

  聽到這話,護士小姐面露恐懼之色。

  「我想要做的是這件事,波洛先生。天普頓先生在喝了一碗湯後,病情很嚴重。我後來從碗底拿出一些湯,隨身帶來。因為今天天普頓先生情況還不錯。因此,我請了一天假去看一個生病的老太太,順便來此。」

  她拿出一小瓶深色的液體交給波洛。

  「好極了,小姐。我們會馬上把這個送去化驗。如果你在,恩——一小時後回來這邊的話,我想我們可以消除你的一些疑慮。」

  波洛首先詢問我們訪客的姓名和資歷,然後,送她出去。接著。他寫了個字條和那瓶湯一起送去化驗。當我們燈市結果時,波洛以查證那護士的來頭自娛,有點出乎我意料之外。

  「不,我的朋友。」他聲明,」我最好還是小心些。不要忘了四大魔頭又在跟著我們。」

  沒多久,他拐彎抹角地打聽到一個叫瑪珀·波萊的護士曾在拉克研究中心服務,後來,被送到一個問題病例家中服務。

  「到目前,還算不錯。」他眼睛發亮地說,」啊!現在波萊小姐回來了,我們化驗師的報告也到了。」

  波洛看報告時,護士和我心焦地等著。

  「有砒霜在裡面嗎?」她屏氣地問。

  波洛一面把報告再折好,一面搖頭。

  「沒有。」

  我們兩個都大為吃驚。

  「沒有砒霜。」波洛接下去說,」不過,有銻在內。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馬上動身去赫佛郡。上天保佑,我們不至於去太遲了。」

  我們覺得最簡單的方式是波洛誠實地表明他偵探的身份,假裝要向天普頓太太詢問一個她從前的用人,這個人牽涉到一件搶珠寶案,他的名字是波萊護士告訴我們的。

  我們到達榆莊時——榆莊是那間房子的名字——已經很晚了。我們讓波萊護士早我們二十分鐘進去,人家才不會懷疑為什麼我們一起到達。

  天普頓太太是一個高大黝黑的婦人,她眼神閃爍不定,動作局促不安地接見我們。波洛表明身份時,她好象被嚇了一大跳似地猛吸一口氣。不過,她回答她女傭的問題時有似乎很從容。後來,波洛故意說一個犯罪的太太設計下毒的故事來試探她。他說故事時,眼睛一直不曾離開過她的臉,雖然,她竭力控制她自己,但也無法隱藏她心中逐漸高升的慌亂。她突然言語不清地告退,倉促地離開這房間。

  沒多久,一貫身體結實、留著小紅鬍鬚,帶著夾鼻眼鏡的男人進來了。

  「特利維大夫。」他自我介紹,」天普頓太太要我來向你們致歉。你們知道,她心情很不好。神經緊張。過分擔心她丈夫的病況和其他瑣事。我給她一些安眠藥,要她上床睡覺了。她希望民留下來用晚餐,我負責招待你們。我們早就久仰你的大名了,波洛先生,我們儘量使你們滿意。啊!米基來了。」

  一個走路搖來晃去的年輕人進來。他有一張圓如滿月的臉,一雙看起來笨笨的眉毛,好象一直都在驚愕似地揚起來。當他搖頭時,他不自在地露齒而笑。這個人顯然就是那個」智能不足」的男孩。

  我們馬上進去吃晚餐。特利維大夫離開房間——我想是去開酒——這男孩的面孔突然有令人震驚的改變。他身子前傾,瞪著波洛。」你們是為我父親而來的。」他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很多事——不過,別人不覺得如此。父親如果去世,母親會很高興,她就可以和特利維大夫結婚了。你知道,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不喜歡她,她希望父親死掉。」

  這真可怕。幸好,在波落還沒來得及回答前,醫生回來了,我們談著一些無關緊要的應酬話。

  後來,波洛突然低聲呻吟,身子往後靠在椅被上。他的臉孔因痛苦而歪扭著。

  「我親愛的先生,你怎麼了?」醫生叫著。

  「突然的痙攣。我的老毛病。不必,我不需要你幫忙,大夫。我是不是可以在樓上躺著休息一下?」

  他的要求馬上被答應了,我陪他上樓,他倒在床上,大聲地呻吟著。

  開始時,我被騙了,不過,我很快地看穿波洛在——用他自己的詞匯來說——鴨喜劇,他想要在樓上單獨地靠近病人的房間。

  只剩我們兩個人時,他馬上跳起來,我心裡早有他會如此的準備。

  「快,黑斯丁斯,窗戶。外面有常春藤。我們可以在被懷疑前爬下去。」

  「爬下去?」

  「是的,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屋子。你看到他用餐的姿勢嗎?」

  「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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