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四大魔頭 | 上頁 下頁
三一


  「為什麼?」

  波洛把手放進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白色主教。

  「什麼。」我嚷著,」你忘了還沙瓦羅諾夫博士。」

  「你錯了,我的朋友。那個主教仍然在我的左邊口袋裡。這是我從達維羅夫小姐拿給我們看的那付棋中摸來的。一個主教的複數是兩個主教。」

  他把最後的S音說成很大的嘶聲。我完全不懂了。

  「你為什麼把這拿上呢?」

  「當然要拿,我想看看這兩個是否完全一樣。」

  他把那兩粒棋子並放在桌上。

  「唔,它們當然是,」我說,」完全一樣的。」

  波洛歪頭打量著它們。

  「我承認它們看起來是一樣的。但必須求證後,才能承認事實。拜託,拿我的小天稱給我。」

  他小心謹慎地稱這兩粒棋子,然後,得意洋洋地轉向我。

  「我猜對了。告訴你,我對了。騙不過赫邱里·波洛的。」

  他沖到電話邊——不耐煩地等著。

  「賈普嗎?啊!賈普,是你。我是赫邱里·波洛。盯著那個男傭伊凡。千萬不要讓他跑了。是的,是的,正如我所料。」

  他猛地放下話筒,轉向我。

  「你知道一切了嗎?黑斯丁斯。我來解釋。威爾森並不是被毒死的,他是被通電致死的。有一根細細的鐵針穿過一顆棋子的中間。桌子是事先準備好的,而且放在地板上的某一特定地點。當主教放在一個銀色方塊中時,電流通過威爾森的身體,馬上電死了他。唯一的記號是他手上的灼傷——他的左手,因為他是左撇子。那張'特殊的桌子'是一個設計很狡詐的機器。我察看的桌子是複製品,是完全不相干的。那張出事的桌子,在事後,已經被換走了。這些手腳都是從樓下的公寓弄的,如果你不健忘的話,是正在裝修內部,但是,沙瓦羅諾夫的寓所中至少有一個共犯。那女孩是四大魔頭的爪牙,想要繼承沙瓦羅諾夫的錢。」

  「那,伊凡呢?」

  「我非常懷疑伊凡就是那個出名的第四號。」

  「什麼?」

  我回憶起過去的經驗:精神病療養院管理員、年輕的屠夫、溫和的醫生,都是同一個人扮的,看起來又都截然不同。

  「真令人驚訝。」我最後說,」每件事都符合。沙瓦羅諾夫對情節略有所知,因此,反對這場比賽。」

  波洛一愈不發地盯著我。然後,突然轉身離開,在那兒踱來踱去。

  「你會不會剛好有一本關於西洋棋的書?我的朋友。」他突然問。

  「我想我有,不過,不知道放在哪裡。」

  我花了一段時間找書,終於,讓我給找到了,我拿給波洛,他埋坐在椅子中,專心一致地看了起來。

  不到一刻鐘,電話響了。我去接。是賈普打來的。伊凡帶一大包東西離開公寓,跳入一輛在外面等著的計程車,開始了一場追逐戰。他顯然想甩脫跟蹤者。最後,他以為他已經沒被跟蹤了,就開到漢普斯代的一間大房子裡。那房子已經被包圍了。

  我轉述給波洛聽。他只是盯著我看,好象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舉起那本西洋棋的書。

  「你聽這段,我的朋友。這是露易·羅培茲開局棋法,第一步R-K4,P-K,第二步Kt-KB3,Kt-QB3,然後,3B-K5t?現在,黑棋的第三步最後怎麼走。他有許多不同的防衛法可選擇。白棋的第三步就殺死了季爾莫·威爾森,3B-Kt5。就是第三步——你對這個有什麼意見?」

  我老實告訴他我不懂他的意思。

  「我做個假設,黑斯丁斯,當你坐在這張椅子上時,你聽到被打開又關起來的聲音,你會怎麼想?」

  「我想,我會覺得是有人出去了。」

  「是的——不過,事情總是可以分兩方面來看。有人出去——有人進來——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黑斯丁斯。不過,如果你假設錯誤,總是有些矛盾現象會出現,告訴你你搞錯了。」

  波洛突然精力充沛地跳起來。

  「它說明了我不笨蛋笨三倍。快點,快,快到衛斯敏尼的公寓去。也許我們還來得及。」

  我們跳上一輛計稱車。我興沖沖地問著問題,波洛卻一語不發。我們沖上階梯。一再地按鈴和敲門,都沒有人回答,不過,靠近門聽,可以分辯得出裡面有低弱無力的呻吟聲。

  大廈管理員有一把萬能鑰匙,我們花了點時間遊說他,他才答應開門。

  波洛直接到內室。一陣哥羅風的味道傳來。索妮亞·達維羅夫被綁著,鼻子和嘴巴裡都被塞著滲透著哥羅風的填棉。波洛馬上解開繩子,設法使她蘇醒過來。不久,醫生來了,波洛把她交給醫生處理,我們兩個到裡面去。根本看不到沙瓦羅諾夫博士。

  「到底怎麼回事?」我困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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