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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根本沒有必要打電報,夫人,」波洛溫和地說道,「那裡的報紙上會登出來的。」

  「看,您是多麼有頭腦!當然會的。不打電報更好。我想現在我一定要保待自己的身份,一切都如意了。我要有寡婦的樣子。您知道,要很嚴肅。我想送去一個藍花環。那是頂貴的了。我想我得去參加葬禮。您認為呢?」

  「夫人,你得先去回答詢問。」

  「啊!我想您是對的。」她想了一會說道,「我不喜歡那個警察廳的警督。波洛先生,他要把我嚇死了。」

  「是嗎?」

  「幸虧我改變了主意,去了那個晚宴。」

  波洛正往門那兒走,聽到這話,他突然轉過身來。

  「夫人「你說什麼?你改變了主意?」

  「是的,我本想不去,因為昨天下午頭痛得厲害。」

  波洛咽了一兩口唾沫,好像很難開口說什麼。

  「你對誰說過嗎?」他最後問道。

  「當然說過。我們好多人在一起喝茶,他們讓我直接去雞尾酒會。我說。不行,。我說我頭痛得要裂開了,所以我要直接回家,不去那個晚宴了。」

  「夫人,那麼你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呢?」

  「埃利斯罵了我。她說我不該不參加。老蒙塔古爵士是個有勢力的幕後人士。您知道的。他是個有怪癬的人,很容易生氣的。但我不怕。我——和默頓結婚,這些我都不怕的。但埃利斯很謹慎。她說有很多事要小心的。最後我想她是對的,所以我就去了。」

  「夫人,你該好好感謝埃利斯。」波洛先生嚴肅地說。

  「我想是該,那位警督把一切都瞭解明白了,是吧?」

  她笑了。波洛卻沒有笑。他低低的聲音說。

  「可是一這倒讓人得好好研究一下,是的,應該好好研究一下。」

  「埃利斯!」簡叫道。

  女僕從另一個房間走過來。

  「波洛先生說,多虧你昨天讓我去那個晚宴。」

  埃利斯幾乎望也沒望波洛一眼。她的樣子很冷漠,不以為然的樣子。

  「夫人,失約是不行的。您總喜歡那樣。人們不會總原諒您的。他們會惱怒的。」

  簡又把那頂我們進屋時她試的帽子拿了起來。她又把它戴上。

  「我不喜歡黑色。」她鬱鬱不樂地說,「我從來不戴黑帽子。但做一個合格的寡婦,我不得不戴。所有這些帽子都難看極了。再給其它的帽店打個電話,埃利斯。我要找到一頂合適好看的。」

  波洛和我悄聲地從房間裡走出來。

  第七章 秘書

  賈普離開房間後一直沒在我們面前露面。直到一個小時後他才又露面。把帽子扔到桌上,說他筒直倒黴透了。

  「你已經調查過了?」波洛同情地問他。

  賈普愁苦地點點頭。

  「除非那十四個人都在說謊,照他們所說的情形,不是她幹的。」他低吼著。

  他又繼續說道。

  「我不妨對你說,波洛先生,我本來以為這是一個陰謀。從表面上看,好像沒有其他什麼人可能要謀殺埃奇韋爾男爵。她是惟一有殺人動機的人。」

  「我可不那樣想。你接著說。」

  「唔,就像我剛才講的。我本以為這是一個陰謀。你知道這些演藝圈的人是怎麼樣的——他們會齊力庇護一個老朋友。但這次情形不同。咋天宴會上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其中沒有一個是她的老友,有的甚至還互不認識的。他們的證詞都是獨立可信的。我希望能發現她曾經溜出去半小時左右。這是很容易做到的——只消說去補補妝或其它什麼理由就行。但實際上沒有。正如她所說的,她曾離席出去接過電話,但那是和管家在一起,另外,那個電話內容也和她說的一樣。她說的話,管家都聽見了,『對,我是埃奇韋爾夫人。』但電話的那一端就掛上了。這一點,要知道,是很奇怪的。不過,不一定與這個案子有關。」

  「也許無關——但真有趣。那個打電話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個女的,我記得她說過。」

  「這真是怪了。」波洛若有所思地說。

  「先別管這個了。」賈普不耐煩地說道,「我們繼續回到重要之處吧。整個晚上的經過和她說的完全一致。她九點差一刻到達那裡,十一點半離開。回到薩伏依飯店是十二點差一刻。我已經見了那個為她開車的司機——他是戴姆勒車行的長期雇員。薩伏依飯店裡的人看見她進來的。能證實她所講的時間。」

  「那麼。似乎毫無懷疑的餘地了。」

  「那麼攝政門的兩個人的證詞又是怎麼回事呢?不僅僅是管家看到她了。埃奇韋爾的秘書也看到她了。他們都對天發誓說那天晚上十點鐘到那去的人是埃奇韋爾夫人。」

  「管家在那幹了多久了?」

  「六個月。談起他來,還真是一個英俊小生。」

  「是的,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如果他只在那工作了六個月。他不可能認為埃奇韋爾夫人,為他以前從未見過她。」

  「唔。他可以從報紙上她的照片認識她。況且秘書是知道她的。這位秘書為埃奇韋爾男爵已經幹了五六年了。她是惟一有把握的人。」

  「啊!」波洛說道,我倒想見見那個秘書。」

  「那麼,不同我一塊兒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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