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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她不耐煩地望著他。

  「哦,將要自由了。還不是一樣的。」

  波洛不以為然地看著她。

  「公爵在巴黎。」筒說道,「我得馬上打電報給他。啊!他媽媽知道了不氣瘋了才怪呢。」

  波洛站起身。

  「我很高興一切如您意,夫人。」

  「再見,波洛先生。非常感謝。」

  「我什麼也沒做。」

  「不管怎麼說,您給我帶來了好消息、,波洛先生。我將永遠感激您。真的!」

  「就是這樣。」我們離開那間套房的時候,波洛對我說,「她腦子裡所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她自己!她根本不去想想,沒有一點好奇心。根本不想那封信她為什麼沒收到。你看。黑斯廷斯,在辦事這方面,她是精明的,但是,她這個人絕對不聰明。當然。當然,仁慈的上帝不能把一切都給她。」

  「但是對波洛則例外。」我不動聲色地說。

  「我的朋友,你又開我玩笑了。」他冷靜地回答道,「來吧。我們沿著堤岸走走。我要把腦子裡的思緒好好理理。」

  我謹慎地保持緘默。等這個料事如神的傢伙說話我再開口。

  「那封信,」我們在河邊散步的時候,他又接起了那個話題。「令我很感興趣。我的朋友,對於這個問題,我有四個答案。」

  「四個?」

  「是的。第一,在郵寄中丟失了。你知道,這是有可能發生的,但不是經常發生的。如果郵寄地址不對,它早就被退回到埃奇韋爾男爵那去了。不可能,我不太相信這種可能——當然,儘管這是有可能的。

  「第二個答案。我們這位漂亮的女士說她未收到信,是在撒謊。這也是有可能的。這位迷人的女士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謊都可能撒,而且表面上裝得像孩子似的坦白。但黑斯廷斯,我不明白這對她有何益處。如果她知道他已答應離婚,為什麼還讓我去與他丈夫談判呢?這不合情理。

  「第三個答萊。埃奇韋爾男爵在撒謊。如果說有人撒謊,似乎他撒謊的可能性比他太太大。但是我看不出他撒謊的目的。他為什麼要編造說六個月前發過的一封假信呢?為什麼不是簡單地同意我們的建議呢?不是的,我還是覺得他確實寄了信,儘管我猜不出他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所以我們又可以推斷出第四個答案——就是有人把信扣留了。那麼,黑斯廷斯,我們的猜測可就更有趣了,因為在兩方面都可能被扣留——或是英國,或是美國。

  「不論誰把信扣留了,他都是一個不願這個婚姻解體的人。黑斯廷斯,我要努力知道這件事的幕後原因。肯定有原因的——我發誓一定有原因。」

  他頓了一下,又慢慢地加上一句:「而這原因,現在我還是只能模糊地瞥見一點點。」

  第五章 謀殺

  第二天是六月三十號。

  九點半的時候僕人稟報說賈普警督在樓下焦急地想見我們。

  已經有好幾年我們沒和倫敦警察廳警督打交道了。

  「啊!這個可愛的賈普。」波洛說,「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尋求幫助的。」我直截了當地說,「他一定遇到了什麼棘手的案子,來找你幫忙的。」

  我對賈普可不像波洛那樣縱容。他一來,波洛就要費腦筋了。我倒不是在意這個。畢竟波洛自己喜歡動腦筋。那是一件很有榮譽和令人高興的事。我只是討厭虛偽地裝做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我喜歡直爽的人。我對波洛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哈哈大笑。

  「黑斯廷斯,你是個直爽、勇往直前的人,是吧?但你知道可憐的賈普要保存自己的面子的。所以他就要裝裝了,這是很自然的。」

  我覺得這樣很傻,並和波洛說了,他不贊同。

  「一個人的外表的東西——都是無關緊要的」對人關係有時又很大。它能讓人保持尊嚴。」

  我個人認為,點自卑感,賈普沒什麼壞處。但爭論下去也沒什麼用處。何況我急於想知道賈普來幹什麼。

  他很熱情地與我們打招呼,

  「啊!你們正要吃早飯?怎麼,波洛先生,母雞沒下方蛋給你吃吧?」

  這是一個典故,原來波洛曾抱怨過不同形狀的雞蛋會影響他的勻稱感。

  「還沒有。」波洛笑著說,「我可愛的賈普,一大早來,有何見教?」

  「對我來說不早,我已經工作了兩個小時了。至於說我為什麼來你這一原因嗎,是謀殺。」

  「謀殺?」

  賈普點了點頭。

  「昨晚埃奇韋爾男爵在他攝政門的府鄖被人謀殺。被他的太太用尖刀刺人脖頸致死。」

  「被他的太太?」我驚訝地喊道。

  我在那一刻突然回憶起布賴恩·馬丁前一天早上說的話。他能預見將要發生的事嗎?我還記起簡曾說過的「把他幹掉」的話。超道德的,這是布賴恩·馬丁對她的評價。她是那種類型。是的。無情,自私,愚蠢。他的判斷是多麼正確!

  我腦子裡面思緒萬幹。這時。賈普說話了:「是的,那個女演員。你認識的。她很出名的。簡·威爾金森。她三年前與他結婚。他們的關係並不好。她離開了他。」

  波洛一臉困惑而嚴肅的樣子。

  「你為什麼認為是她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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