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清潔女工之死 | 上頁 下頁 | |
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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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1 「都是很好的人們。」 波洛一邊喃喃低語,一邊邁步來到車站附近靠近十字路口的一扇大門前。臺階上掛著的銅牌子表明,倫德爾醫生,醫學博士,就住在這裡。 倫德爾醫生身材魁梧,神情快活,大約四十歲,他對來訪的客人表示了誠摯的歡迎。他說:「偉大的赫爾克里·波洛的光臨,使我們安靜的小村莊感到無限光榮。」 「啊,」波洛心滿意足,非常高興。「這麼說您聽說過我?」 「我們當然聽說過您。誰會不知道您呢?」 對這一問題作何種回答都會有損於波洛的自尊心。他只是禮貌地說道:「很幸運,我來訪時您正好在家。」 這並非幸運,事實上恰恰相反,這是波洛準確地把握了時機。但是,倫德爾醫生還是由衷地回答說: 「是啊,正好碰上我在家。一刻鐘後就有一個外科手術。現在,我能為您做什麼呢?我滿懷好奇,迫切希望知道您來此有何貴幹,是來休養度假,還是我們中間發現了什麼案情?」 「那是過去了,不是現在。」 「過去?我記不得——」 「麥金蒂太太。」 「啊,當然,當然了,我都快忘了。但是您不是說您來此是和這件事兒有關吧——您來此不是為了這事兒吧?現在已經太遲了。」 「請允許我向您表示信任,我是受雇于被告一方,奉命而來,要找出新的證據以提出上訴。」 倫德爾醫生敏銳地問道:「但是又有什麼新的證據呢?」 「這個,哎呀,我沒有什麼權利要說出——」 「噢,當然——請原諒我。」 「但是我想到了一些問題,我該怎麼說呢,我認為有些地方非常奇怪——非常——我到底該怎麼說呢——引人深思。倫德爾醫生,我來找您,是因為我知道麥金蒂太太以前曾受雇於您,幫您做過工。」 「噢,是的,是的,她在我這兒幫過工。來點兒喝的怎麼樣?雪利?還是威士忌?您更喜歡雪利酒?我也是。」他端來兩隻杯子,在波洛身旁落座,繼續說道,「她過去每週來一次,幫著做些清理工作,我有一個很好的女管家——非常好——但是家具上的銅把手,還有擦洗廚房地板之類的活兒——哎,我的女管家斯科特太太的膝蓋不太好,她不能很方便地跪在地上擦地板,麥金蒂太太是個非常出色的雇工。」 「您認為她是個誠實可信的人嗎?」 「誠實可信?啊,這是個奇怪的問題。我認為我不可能說——我沒有機會瞭解,根據我所知,她相當誠實可靠。」 「那麼,如果她對誰說過一句話,您就認為她說的是真實可信的了?」 倫德爾醫生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噢,我不願意那麼想。我對她的瞭解確實很少,我可以問一問斯科特太太,她瞭解的會多些。」 「不必,最好還是別這樣做。」 「您使我的好奇心越來越大了,」倫德爾醫生和氣地說,「她會到處說什麼呢?是不是有點兒誹謗別人。誹謗,我想我就是這個意思。」 波洛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他說:「您明白,所有的這一切在目前還處於特別謹慎保密的狀態,我只是剛剛開始著手我的調查。」 倫德爾醫生乾巴巴地說: 「那您得加快一點兒吧,是嗎?」 「您這話很對。時間對我而言非常緊迫。」 「我必須說您的話很讓我吃驚……我們這裡的人都相當肯定地認為是本特利殺的人,這不可能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這看起來是個非常普通的,不足掛齒的案件,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這就是您要說的話嗎?」 「是的——是的,這樣來評價此案,非常公平合適。」 「您認識詹姆斯·本特利嗎?」 「他來找我看過一兩次病。他為自己的健康感到緊張、擔心。我想是他母親對他過分嬌生慣養了,人們經常會看到這種情況。我們這兒也有一個與此類似的事情。」 「噢,真的嗎?」 「是的,我指的是厄普沃德太太,勞拉·厄普沃德,她對她的兒子太溺愛了。她把他捆到了她的裙子上,她讓他處處聽她的支配。他是個聰明的小夥子,但不像他自己認為的那麼聰明,在你我之間——但是確實還是相當有天賦,正在成為一名很有前途的劇作家。」 「他們在這裡住的時間長嗎?」 「有三四年了吧,布羅德欣尼的住戶沒有哪一家在這兒定居的時間有多麼長。最初的村莊是繞著『長草地』旅館周圍的幾戶農舍,我知道您現在就住在那裡吧?」 「是的。」波洛的語氣沒有預想的那麼歡欣鼓舞。 倫德爾醫生臉上露出愉快的神情。 「那倒確實不像是個旅館。」他說,「那個女人對如何經營旅館簡直是一無所知,她過去一直住在印度,一結婚就有成群的僕人圍著她轉。我敢說您住在那裡一點兒也不舒服,沒有人在那兒住過太長的時間。至於說那個可憐的老薩默海斯,他現在正苦心經營著蔬菜果園,什麼時候也不會有什麼驚人的成就。她倒是個好心人,可是她沒有一點兒生意頭腦。好在當今時代,只要你不想使自己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免遭滅頂之災,那麼生意經就無處不在。不要以為我治好了哪個病人,我只不過是個引以為榮的表格填寫人和證書簽字人。不過我還是喜歡薩默海斯太太,薩默海斯太太是個很迷人的女人,雖然薩默海斯先生喜怒無常,脾氣暴躁,他屬老一輩的人了,已經過時了。您應該知道,老薩默海斯上校那才叫趾高氣昂得不得了,經常暴跳如雷。」 「他是薩默海斯少校的父親嗎?」 「是的,老傢伙死的時候沒有留下多少錢。當然,這些人總是固執己見,不肯作絲毫的變通。真不知該佩服他們,還是該說他們是傻瓜。」 他看了看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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