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尼羅河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三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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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珂妮亞應和道,「她主要是跟我聊天,問起我家裡的情況。她也不住地說話――主要是向著我,但我想顯然是說給道爾先生聽的。道爾先生有點氣她,不過卻一聲不響。我想他以為不作聲可以使杜貝爾弗小姐冷靜下來。」 「但杜貝爾弗小姐的情緒一點也沒有好轉?」 珂妮亞搖搖頭。 「我曾試圖離開,她卻不讓我走。我愈來愈感到不安,接著芬索普先生就起身走了出去――」「當時場面有點尷尬,」芬索普說,「我自己應該禮貌地避開一下。杜貝爾弗小姐顯然在存心製造事端。」 「跟著她便掏出手槍,」珂妮亞往下說,「道爾先生跳起來想搶,但槍走了火,打中了他的腿。杜貝爾弗小姐開始大哭大叫起來――我嚇得要死,便跑出去找著芬索普先生,和他一塊返回廳內。當時道爾先生說不要張揚,一個侍應生聽到聲響跑來,但芬索普先生打發他走了。接著,我們兩個扶賈克琳回房,芬索普先生陪著她,我跑去找鮑爾斯小姐。」珂妮亞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當時是什麼時間?」雷斯問道。 珂妮亞再度答道,「哎喲,我真的不知道。」但芬索普立刻接著說: 「一定是十二點二十分左右。我曉得我最後回房時已經是十二點半了。」 「讓我再弄清楚一、兩個關鍵。」白羅說,「道爾夫人離開瞭望廳後,你們四人之中有沒有誰走開過?」 「沒有。」 「你們肯定杜貝爾弗小姐根本沒有離開過?」 芬索普立刻答道:「百分之百肯定,道爾、杜貝爾弗小姐、羅柏森小姐都沒有踏出瞭望廳一步。」 「好極了。這確定了杜貝爾小姐不可能在――啊,就說十二點二十分――之前殺死道爾夫人。羅柏森小姐,你接著趕去找鮑爾斯小姐,在那段時間內,杜貝爾弗小姐是否給單獨留在房裡?」 「不,芬索普先生陪著她。」 「好極了,直到目前為止,杜貝爾弗小姐完全是清白的。下一個要見的是鮑爾斯小姐。不過,未請她來之前,我想問兩位一點意見。照你們說,道爾先生當時很急切地認為杜貝爾弗小姐不應該給單獨留下。你們認為,他是否害怕杜貝爾弗小姐會再幹出危險的事?」 「我認為是。」芬索普說。 「他必定是害怕她會襲擊道爾夫人?」 「不,」芬索普搖搖頭。「我不認為這是他的想法。我想他是恐怕她會――嗯――危害到自己。」 「自殺?」 「不錯。當時她似乎清醒過來,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顯得萬分痛苦。她不停地責怪自己,說是死了還好過點。」 珂妮亞怯怯地道:「道爾先生很擔心杜貝爾弗小姐。他很溫和地說這全是他的錯――他對不起她。他――他的確是個好人。」 白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了,關於那手槍,」他繼續說,「事後,到底給放到哪裡去了?」 「她扔掉了。」珂妮亞說。 「然後呢?」 芬索普接著解釋他怎樣回頭找槍,但卻找不到。 「呵,」白羅說,「棘手的事終於來了。請你們就這一點,十分準確地詳細述說事情的經過。」 「杜貝爾弗小姐讓槍從手中滑下來,然後用腳踢開。」 「好像很憎恨它似的,」珂妮亞解釋道,「我明瞭她當時的心情。」 「於是,照你所說,槍滑到一張沙發底下。現在請仔細回想:杜貝爾弗小姐在離開瞭望廳以前,有沒有拿回手槍?」 芬索普和珂妮亞都十分肯定這點。 「準確!我只是希望百分之百準確,你們可以理解。下一點是杜貝爾弗小姐離開瞭望廳時,槍還是在沙發底下……然後杜貝爾弗小姐並沒有給單獨留下――芬索普先生、羅柏森小姐和鮑爾斯小姐陪伴著她――因此她也沒有機會在離去之後拿回手槍。芬索普先生,你是什麼時候回去找槍的?」 「一定恰恰在十二點半之前。」 「那麼,從你和貝斯勒醫生扶走道爾先生到你返瞭望廳,時間相隔多久?」 「或許五分鐘,或許多一點。」 「那麼,在那五分鐘之內,有人把棄置在沙發底下的手槍拿走,而那個人不是杜貝爾弗小姐,會是誰呢?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謀殺道爾夫人的兇手。我們也可以假定,這個人偷聽到或看到在這之前所發生的事。」 「我不瞭解你怎麼會這樣推測。」芬索普不同意地說。 「因為,」白羅說,「你剛才告訴我,槍給隱沒在沙發底下,根本不可能被人無意中發現。因此拿走槍的人,一定早知道它的所在。這個當時一定在場。」 芬索普搖搖頭。「槍響之前,我在甲板上見不到任何人影。」 「啊,但你是從右舷門出去的。」 「不錯,我的房間也是在同一邊。」 「那麼,假如有人在左舷門這玻璃內望,你就看不到了吧?」 「是的。」芬索普承認道。 「除了那侍應生之外,有沒有其他人聽見槍聲?」 「就我所知,沒有。」 芬索普繼續道:「是這樣的,當時瞭望廳內所有的玻璃窗被關上了。因為早些時候,梵舒樂小姐怕風太大。旋轉門也是關上的。我很懷疑槍聲會被清楚聽見,相信只會像瓶塞彈開時一樣『噗』的一聲。」 雷斯說:「依我所知,似乎沒有人聽到另外一聲槍響――殺死道爾太太的那一槍。」 「這一點,我們立刻就進行調查。」白羅說,「目前,我們仍將注意力集中在杜貝爾弗小姐身上。我們得跟鮑爾斯小姐談談。不過,首先,在未離去之前,」他示意芬索普及珂妮亞道,「你們要告訴我人一點個人資料,那麼以後便不需要再麻煩你們了。你先吧,芬索普先生――全名?」 「詹姆斯.雷契德爾.芬索普。」 「地址?」 「諾坦普頓夏郡,都靈頓區,格拉斯摩爾大廈。」 「職業?」 「我是一名律師。」 「此行目的?」 芬索普沉默了一會,似乎感到有點吃驚。最後,他語句含混地說:「嗯――旅遊。」 「哦,」白羅說,「你是來度假的,是吧?」 「嗯――不錯。」 「好極了,芬索普先生。可否約略交代一個在剛才所述說的一連串事情發生了之後你的行蹤。」 「我立刻上床休息。」 「大約是――」「十二點半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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