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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16、次日早晨

  I

  是宴會之後的第二天早晨。

  埃佛·史密斯和湯米交談到一半時停了下來,彼此對望一下,然後又看看兩便士,兩便士正望著壁爐,心思似乎飄到很遠的地方。

  「我們說到什麼地方了?」

  兩便士歎口氣。思想又轉回來,看看兩個男人。

  「我覺得一切好像還是有關聯,」她說:「昨天晚上那個聚會到底有什麼目的?有什麼意義?」她看看埃佛一史密斯,「我想你們兩個一定有什麼心得吧。你知道我們進展到什麼地方嗎?」

  「不能這麼說,」埃佛說;「起碼我們的目的並不完全相同,對不對?」

  兩便士說:「也不一定。」

  兩個男人都懷疑地看著她。

  「好吧,」兩便士說;「我是個有偏見的女人,我想找到藍凱斯特太太,想肯定她平安無事。」

  「那也得先找到姜森太太,」湯米說:「如果找不到她,就絕對找不到藍凱斯特太太,」「姜森太太——」兩便士說:「對,不知道——我想你對這些一定都沒興趣,」她看看埃佛·史密斯。

  「不,我有興趣,湯米太太,真的非常有興趣。」

  「艾可思先生呢?」

  埃佛笑笑,說:「我想,艾可思先生可能很快就會遭到報應,不過我並不完全依賴這一點。他那個人掩飾破綻的本事真叫人難以相信,讓人忍不住以為或許根本就沒有破綻。」然後又若有所思地低聲說:「他是個了不起的管理人才,也是個偉大的計劃專家,」「昨天晚上——」兩便士遲疑了一下,又說。「我可以問問題嗎?」

  「儘管問,」湯米說:「不過不一定能得到老埃佛的滿意答覆」「菲力浦·史塔克爵士——」兩便士說;「他怎麼會牽涉到這件事?看起來不像是罪犯——除非他是那種——」

  她停住嘴,匆忙止住想提起柯普萊太太,認為安塔克爵士是殺小孩兇手的想法。

  「菲力浦一史塔克爵士能提供我們很有價值的消息,」埃佛·史密斯說:「他是這地方最大的地主——在英國其他地方也擁有很多土地。」

  「康伯蘭呢?」

  埃佛·史密斯用銳利的眼光看看兩便士,「康伯蘭?你為什麼提到康伯蘭?你對康伯蘭知道些什麼?湯米太太。」

  「沒什麼,」兩便士說:「只是偶然想到。」她皺皺眉,露出困惑的表情,「屋子旁邊有朵紅,白條紋的玫瑰——是一種舊式的玫瑰。」

  她搖搖頭。

  「『河邊屋』是不是曾經是菲力浦·史塔克爵士的?」

  「那塊地是他的,這裡大部分土地都是他的。」

  「對,他昨天晚上說過」。

  「我們從他身上學到很多從法律漏洞之中租房子的秘訣」「市場廣場那幾家我去過的房地產公司是不是有點問題?

  還是只是我的想像?」

  「不是想像,我們今天早上就要去拜訪他們,而且會問一些很尷尬的問題。」

  「那好」,兩便士說。

  「我們的進展很不錯,-一已經破了一九六五年的郵局大搶案。愛爾伯利十字會搶案跟愛爾蘭郵車搶案,也找出一部分贓物。他們藏東西的地方可真聰明,有的是新裝一個浴池,有的是加蓋一間傭人房——有些房民比應該有的尺寸小一點,就可以有些空間擺贓物了。不錯,我們的確有不少發現。」

  「可是那些『人』呢?」兩便士說;「除了艾可思先生之外,一定還有一些人也知情。」

  「喔,對了,是有兩個人——一個是經營夜總會的男人,人家都叫他快樂的漢米許,狡猾得跟鰻魚一樣,另外一個女人叫『殺手凱特』,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是個有趣的罪犯,長得很漂亮,可是腦筋恐怕有點問題。他們把她放了——她也許對他們有危險。他們最關心的事是贓物——不是謀殺。」

  「『河邊屋』是不是他們藏匿的地點之」?

  「有一段時間是——那時候他們叫它。『淑女草坪』。那房子有過很多名字。」

  「我想那只會使事情更複雜,」兩便士說:「淑女草坪?

  不知道有沒有特別的意義?」

  「會有什麼意義呢?」

  「喔,其實也沒什麼,」兩便士說:「我只是剛好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問題是我自己也不大懂我現在在說什麼。還有那幅畫也一樣,畫是鮑斯柯溫先生親筆畫的,可是後來又有人在上面畫了一艘船,還寫上船名——」

  「老虎莉莉。」

  「不,『水蓮』。他太太也說船不是他畫的。」

  「她有可能知道嗎?」

  「我想有可能。要是你本身是個藝術家,又嫁給一位畫家,如果畫風不同,你應該會知道。我覺得她有點怕人,」兩便士說。

  「誰?鮑斯柯溫太太?」

  「對,我的意思是說她很強壯,甚至可以說太強壯了。」

  「嗯,」有可能。

  「她知道一些事,」兩便士說;「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知道那些事所以才知道那些事,你懂我的意思嗎?」

  「不懂。」湯米斬鐵斷釘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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