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命運之門 | 上頁 下頁
三三


  「都是聽說的——並非實際知道梅麗是德國間諜,而是從祖母、嬸婆、姐姐、表兄弟或堂叔的海軍朋友知道這案件的人聽來的。」

  「他們都告訴你梅麗·喬丹怎麼死了?」

  「他們都把她的死和莨菪與菠菜的插話連在一起。他們說,除了梅麗之外,每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

  「有趣得很。」湯美說,「真有異曲同工之妙。」

  「意見也許太多了。一個叫貝茜的說:「啊,我只聽祖母說,當然案件發生時,祖母還是個小孩子,所以細節可能會有錯誤。她經常都是這樣的。』你知道吧,湯美,每個人都有其說辭,所以顯得很混亂。有所謂間諜,有所謂野餐中毒等等,不一而足。我無法得知正確日期,說來也難怪,誰知道祖母所說事情的正確日期。祖母說:『我當時只有十六歲,真的好可怕呀。』事實上,當時幾歲。現在誰也不知道。祖母也許會說自己九十歲。可是,人一過八十歲,都想說得比自己實際的年紀大。但如果七十歲,就想說成五十二歲。」

  「『梅麗·喬丹』,」湯美引用這字眼時加重了語氣,「『不是自然死亡』,他是有所感的。他會這樣告訴警察嗎?」

  「你是說亞歷山大?」

  「唉——也許他說得太多,才必須死。」

  「又回到亞歷山大啦?」

  「從墳墓可以知道亞歷山大去世的日子。可是,梅麗·喬丹——去世的日子和原因還不知道。」湯美說,「但結局我們都知道。把已經知道的名字、日期及其他列成表看看。真奇怪,從各處聽來的片語隻字往往可查出意外事件。」

  「你好像有很多有用的朋友。」杜本絲羡慕地說。

  「你也有吧。」湯美說。

  「沒有啊。」

  「不,你有。你不是動員了很多人嗎?」湯美說,「你帶著生日簿去見某老太婆,又去見養老院的人。所以你知道他們的嬸婆、曾祖母、堂叔、教父、陳述諜報故事的海軍老提督,這類人物那一時代所發生的事情。只要日期有點底,調查有些進展,我們可能——唔,不錯——抓到一些線索。

  「剛才你說的大學生是誰——那個在牛津或劍橋藏東西的人啊。」

  「他們似乎和諜報活動沒有太大關係。」

  「唉,不錯。」杜本絲說。

  「還有醫生和老牧師。」湯美說,「可以探詢一下這些人的事。不過,我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真的前途茫茫,長路迢迢。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採取難以預測的舉動,杜本絲?」

  「你是說有人會在兩天內要我的性命嗎?不,不會。沒有人邀我去野餐,車子的煞車沒問題。放盆景的小屋雖有除草劑的瓶子,但好像沒有打開蓋子的痕跡。」

  「有一天,趁你做三明治的時候,艾塞克可以立刻把瓶子拿去。」

  「哎呀,太過分了。請你不要說艾塞克的壞話。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可是,不知為什麼——叫我想起——」

  「想起什麼?」

  「想不起來了。」杜本絲眨著眼睛說,「你說到艾塞克時,我想起了一些事。」

  「唉。」湯美歎口氣。

  「一個老太太,」杜本絲說,「每天晚上都要先把她的寶貝藏在手套裡,我想那是耳環。她以為大家都想毒死她。此外,有人想起說,有一個人常把東西收在慈善箱裡。你知道有一種為流浪漢募捐的陶器箱吧?上面貼了簽條。但那顯然不是為流浪漢而設。她常先放五鑄紙幣進去。做為捐錢的引子。錢滿了就拿走,再買另一箱子,而把原籍毀掉。」

  「這樣要花五鎊吧。」

  「我認為這是一個辦法。我的侄子艾穆林常說,」杜本絲說,「『沒有人會偷流浪漢和慈善家。如果有人打破慈善箱,一定會被發現,可不是嗎?』」

  「你在樓上房間查書時,有沒有找到不太有趣的書?」

  「沒有。為什麼?」

  「我認為那是藏東西的最好地方。對吧,像無聊之至的神學書;或裡頭掏空、陳舊難解的書。」

  「沒有這種書啊。要是有,我會注意到的。」

  「你看過?」

  「不,當然沒看過。」

  「瞧,你沒看過,一定把它扔在一邊啦。」

  「《成功的榮冠》,我只記得這本書。」杜本絲說,「共有兩冊。啊,但願我們的努力也能得到成功的榮冠。」

  「似乎非常不可能。誰殺害海麗·喬丹?我想有朝一日我們會寫一本這樣的書,對不對?」

  「要是我們能找到兇手的話。」杜本絲鬱鬱地說。

  四

  「下午,準備做什麼,杜本絲?繼續幫我列名字、日期和事件的一覽表,好嗎?」

  「我不想再弄。」杜本絲說,「煩死了。一件一件寫下來,真累人。我又常常寫錯!」

  「是的,你的確做不來,已經犯了好幾個錯。」

  「希望你不要犯更多錯誤,一發現錯誤,往往叫我焦躁得很。」

  「不幫我忙。要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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