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命運之門 | 上頁 下頁 | |
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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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一 杜本絲選了生日卡。一個好像要下雨的午後,郵局稀稀疏疏沒有幾個人;有的把信投進外頭的信箱,偶爾也有人匆匆忙忙來買郵票,大部分的人都儘快趕回家。這不是一個顧客喧嚷的下午。杜本絲想,真是選對了日子。 聽了畢垂畢的敘述,杜本絲輕而易舉就認出了那女孩,昆達很樂意幫她忙。昆達主持郵局角落上的家庭用品櫃檯。郵政部業務方面,由一個灰發老婦人負責。昆達是一個喜歡說話的女孩,對新搬到村來的人很感興趣。在聖誕卡、情人卡、生日卡、漫畫明信片、便紙條、文房器具、各類巧克力、家庭用的各種陶器中,她顯得很愉快。說起話來,她與杜本絲仿佛已是朋友。 「真高興那房子又有人住了。我是說那家『親王宿舍』。」 「我想它一直叫『月桂樹莊』。」 「啊,不,我不認為一直都用那名字。這一帶,房子的名字變得很多,大家都喜歡替房子取個新名字。」 「嗯,也許如此。」杜本絲沉思地說,「我們也曾想過一兩個名字。畢垂絲告訴我,你認得以前住在這裡名叫梅麗·喬丹的人。」 「我不認識她,只聽說過而已。是大戰的事,可不是最近這一次。總之,是很久以前柴柏林飛船飛行的時期。」 「我也曾經聽過柴柏林的事。」杜本絲說。 「一九一五年或一九一六年——據說倫敦遭到空襲。」 「一天,我跟嬸婆正在陸海軍商店中,空襲警報響了。」 「有時也在晚上飛來,是不是?我想一定很可怕。」 「是啊,說真的並不那麼可怕。」杜本絲說,「大家都非常興奮。飛彈才更可怕呢——像這次大戰一樣。大家被趕得東奔西逃,甚至被趕到街上去。」 「據說,晚上常在地鐵車站度過,是不是?我有個朋友在倫敦。她晚上常呆在地鐵車站裡。華倫街的車站,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認定的車站。」 「這次大戰,我不在倫敦。」杜本絲說,「整晚呆在地鐵車站,多可怕!」 「可是,我的朋友,她的名字叫珍妮,據說非常有趣。車站階梯上有自己專用的地方,那兒已定為自己的地方,在那兒睡覺、吃三明治,跟大家一起嬉戲談話,整個晚上就這樣度過,很不錯吧!電車也一直開到清晨。我的朋友告訴我,戰爭結束,她必須回家真是無聊之至。」 「總之,」杜本絲說,「一九一四年還沒有飛彈,只有柴柏林啊。」 柴柏林顯然引不起昆達的興趣。 「剛才我問你的梅麗·喬丹,」杜本絲說,「畢垂絲說你認得她。」 「不是這樣——只聽過一兩次她的名字,但那是在很久以前。祖母說,她有一頭漂亮的金髮,據說德國人當時稱其為弗羅萊因--照顧孩子--可說是保姆吧,本來跟一個海軍家庭住在別的地方,我想是蘇格蘭。過後才到這村莊來,住帕克斯家--或者是帕金森家。她一個星期可以休息一天。這天她就到倫敦去拿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杜本絲說。 「我不知道——大家都不太清楚,也許是偷來的。」 「有人看見她偷?」 「啊,不,我想沒有這回事,大家開始懷疑而已。在這當中,她生病去世了。」 「為什麼而死?死在這村子?有沒有送到醫院去?」 「不——當時,這村裡可能沒有醫院,不像現在有福利設施啊。據說,廚子犯了嚴重的錯誤。有人帶來指頂花的葉子,誤以為是菠菜--也許是萵苣。不,是別的東西。有人說是莨菪。但我不相信,因為若是莨菪,誰都知道,而且,總之,莨菪是種子。唔,我想是從院子裡誤摘了指頂花的葉子。指頂花是Digoxo,或類似手指之類的名字。它可以致命哪--醫生來了以後,雖然盡力救治,已經太遲了。」 「事情發生時,那房子裡有很多人?」 「一定很多——嗯,據說,常有客人留宿,也有孩子;還有週末的客人、保姆、家庭教師或宴請的客人等。不過,我全不認識,都是從祖母那兒聽來的。波多黎科老爹也常常談起。你認識吧,就是那個老園丁,他常在這一帶工作。那老爹以前曾在那家做園丁。起初,有人說是他搞錯了葉子、所以遭到大家白眼,其實並不是他。總之,有人想幫忙摘園中的蔬菜,送到廚子那裡去。我猜想他們不太分得清菠菜、萵苣之類--唉--不十分認識蔬菜,才會誤摘,後來在調查死因的審訊庭中,有人說那是誰都可能犯的錯誤,因為菠菜和酸模植物長得都很像指頭,所以他們可能摘了這兩種植物葉子,混在一起。無論如何,實在很叫人難過。祖母說,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金髮女孩。」 「她每星期都到倫敦去?當然,她只有一天假期可以外出。」 「唉,據說倫敦有朋友,梅麗是外國人——祖母說,有人認為她真的是德國間諜。」 「她真是嗎?」 「我不以為然。不錯,男士們都很喜歡她。海軍軍人和雪爾敦陸軍部隊的士兵也喜歡她。梅麗在陸軍部隊中有一兩個朋友。」 「真的是間諜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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