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謀殺啟事 | 上頁 下頁 | |
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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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弗萊徹的陪同下,克拉多克在廚房找到米琪。她正在擀面,見他走進屋,便抬起頭來,懷疑地看著他。 她烏黑的頭髮懸在眼睛上方,她神色陰鬱,身上穿的紫套衫和色彩豔麗的裙子與其蒼白的面容格格不入。 「你們來我的廚房幹嗎,警察先生?你們是警察,對吧? 總是,總是有迫害」啊!對這個我現在應該習以為常了。 他們說英格蘭這兒不一樣,但是錯啦,都一個樣。你們是來折磨我的,對,來逼我開口的,可我什麼也不會說。你們會拔掉我的指甲,用火柴燒我的皮膚——噢,對,比這個更糟。可我不會說,你們聽見了嗎?我不會說——什麼也不會說。你們會把我送到勞動營,而我不會在乎。」 克拉多克看著她,一面想該採取哪一種攻擊方式最好。 最後,他歎息道: 「那麼好吧,拿上你的帽子和外衣。」 「你說什麼?」米琪面露驚駭之色。 「拿上帽子和外衣跟我走。我沒帶拔指甲的工具和一袋子別的整人的玩意兒,都放在局裡了。手銬帶了嗎,弗菜徹?」 「在!」警佐弗萊徹欽佩他說道。 「我不去!」米琪尖聲嚎叫,邊叫邊往後閃。 「那你就得和和氣氣地回答和和氣氣的問題。只要你願意,可以叫一個律師在場。」 「律師?我不喜歡律師。我不要律師。」 她放下撈面杖,用一塊布擦了擦手,坐下來。 「你想知道什麼?」她繃著臉問道。 「我要你敘述一下昨晚在這兒發生的事情。」 「你很清楚發生了什麼。」 「我要聽聽你的說法。」 「我試圖離開。她跟你說了嗎?我在報紙上看到關於謀殺的那個啟事時,我想走掉。她不讓我走。她可真狠心—— 一點兒沒有同情心。她讓我留下。可我知道——我知道會出事。我知道我肯定要被殺害。」 「得啦,你並沒有被謀殺,對吧?」 「沒有。」米琪勉強承認。 「說吧,告訴我發生的事情。」 「我很緊張。啊,我很緊張,整晚都很緊張。我聽見有響動,人走動的聲音。一度我想過廳裡有人在悄悄走動——可那是海默斯太太從側門穿過過廳。這樣就不會弄髒前門的臺階,這是她說的。她可小心哩!她本人就是個納粹分子,那個金髮碧眼的傢伙,那麼不可一世,看她瞧我的那副樣子,准認為我——我只是垃圾——」 「別去管海默斯太大。」 「她以為她是誰?她跟我一樣受過昂貴的大學教育嗎? 她得過經濟學學位嗎?沒有,她只是個花錢買的勞動力。她挖土割草,每週六還領那麼多工錢。她以為她是誰,居然管自己叫淑女?」 「我說過了,別去管海默斯太太。接著往下說。」 「我把雪利酒和酒杯連同烤得很棒的糕點送到客廳。後來門鈴響了,我去應門。我一次又一次應門。這是有失身份的事兒,可我做了。然後我到餐具室去擦銀器,我覺得這樣方便,因為要是有人來殺我,我手邊就有一把大砍刀,可鋒利著呢。」 「你真有遠見。」 「後來,猛的——我聽到槍聲。我想:『終於來了——開始了。』我跑過餐廳。另一道門打不開。我停下來聽了一會兒,又響了一槍,什麼重重摔地的砰的一聲,就在過廳那邊。 我轉動門把,可門從外面鎖住了。我被鎖在裡面,就跟掉進陷餅的老鼠似的。我害怕得發瘋,我大喊大叫,我捶打房門。 終於——終於——他們轉動鑰匙,放我出來。然後我去拿蠟燭——很多蠟燭——再後來燈亮了,我看見血——血!啊,上帝啊入血!這可不是我頭一回看見血。我以前見過血。我的小弟弟——我親眼看見他在我面前被殺害——我見過街上的血——人們中彈身亡——我——」 「是的,」克拉多克警督道,「非常感謝你。」 「現在,」米琪突如其來他說道,「你可以把我抓起來送進牢房了。」 「不忙在今天。」克拉多克警督說。 3 克拉多克和弗萊徹穿過過廳,走到前門。這時前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的美男子差點兒與他們撞了個滿懷。 「趁我還活著時來偵察偵察。」年輕人叫道。 「帕特裡克·西蒙斯先生?」 「完全正確,警督。您是警督,對吧,而另一位是警佐?」 「一點不錯,西蒙斯先生。我能跟您談談嗎?」 「我是無辜的,警督。我發誓我是無辜的。」 「現在還不是,西蒙斯先生,別裝傻。我還要見很多人,而且我不想浪費時間。這個房間是幹什麼的?我們能進去嗎?」 「這是所謂的書房——可沒人看書。」 「有人告訴我說您上學去了?」克拉多克道。 「我發現自己沒法集中精力學數學,所以我回家了。」 克拉多克公事公辦地問了全名、年齡及對方在戰時服役的細節。 「現在,西蒙斯先生,您能描述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嗎?」 「我們宰了一隻肥肥的牛犢。就是說,米琪動手做了美味可口的糕點,利蒂姨媽新開了一瓶雪利酒——」 克拉多克打斷了他: 「新開一瓶?另外還有一瓶喝過的?」 「對。半瓶。可利蒂姨媽好像不喜歡。」 「當時她緊張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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