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美索不達米亞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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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利葉嚇了一跳,他自己最近幾夭在荒野地帶一個意大利人的挖掘場,但是並未聽到什麼。 他連連表示慰問與歉意,最後,他走到雷德納博士前面,熱烈地握住他的兩隻手。 「多慘,啊,多慘。我找不出適當的話安慰你,可憐的同行朋友。」 於是,他搖搖頭,最後再表示無法表達他的心意,爬上車,告辭而去。 就像我所說的,這個悲劇當中的滑稽穿插似乎比什麼都更令人不快。 「其次一件事,」瑞利大夫堅決地說,「就是早餐。對了,我要堅持。來,雷德納,你必須吃點東西。」 可憐的雷德納博士幾乎完全垮下來了,他同我們一起來到餐廳,然後,我們便吃一頓很不愉快的早餐。雖然熱咖啡和煎蛋很好,可是,沒有一個人感覺想吃東西。雷德納博士喝了些咖啡,然後坐在那裡撥弄著他的麵包。他的臉灰白,由於痛苦與困惑。拉得長長的。 早餐之後,梅特藍上尉就著手調查。 我對他說明我醒來時聽到奇怪的聲音,以及到詹森小姐房裡的經過。 「你說地板上有一隻玻璃杯?」 「是的,想必是她喝過之後掉到地下的。」 「杯子破了嗎?」 「沒有。那是掉到地毯上的(順便提一提,鹽酸恐怕已經把地毯燒壞了),我把杯子撿起來,再把它放回桌上。」 「你告訴我這個情形,我很高興。杯子上有兩種指紋,一種一定是詹森小姐自己的,另一種必定是你的。」 他沉默片刻,然後說:「請繼續說下去。」 我仔細他說明我做了些什麼,和我試用的什麼法子,同時,頗為擔心地瞧著瑞利大夫,希望他表示認可。他點點頭。 「每一種可能有用的辦法你都試過了。」他說,不過,我確信自己那樣做了,只是我的信念由他證實,我就覺得安心。 「你是否確切知道她服用的是什麼?」梅特藍上尉問。 「不能確定——但是,當然,我可以看出是一種腐蝕酸。」梅特藍上尉嚴肅地問:「護士小姐,你以為詹森小姐是故意喝那種東西嗎?」 「啊,不,」我叫了出來,「我不會想到這種事。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確定,我想一部分原因是白羅先生的暗示。他那句話「謀殺是一種習慣」深深地印在我的心裡,另一個原因是我們不會輕易就相信一個人會用那種痛苦的方式自殺。 我就那麼說,梅特藍上尉思索著點點頭。 「我同意那不是一個人會選擇的辦法,」他說,「但是,假若一個人痛苦到了極點,而這種藥容易得到,也許就因此吃了。」 「她真的痛苦到了極點嗎?」 「麥加多太太這樣說,她說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詹森小姐舉動失常,別人同她講話她幾乎沒聽見。麥加多太太可以確定詹森小姐為了某件事極端痛苦,因此,她已經有自殺的念頭了。」 「啊,我絕對不相信這個說法。」我直率地說。 哼,麥加多太太!那個討厭的、鬼鬼祟祟的、惡毒的女人! 「那麼,你以為怎麼樣呢?」 「我以為她是遭人謀殺的,」我直率地說。 他厲聲的發出其次一個問題,我覺得仿佛是在一個軍醫院的護士室。 「有什麼理由嗎?」 「我以為那似乎是最可能的解決辦法。」 「那只是你個人的意見。但是,我以為沒有理由要害死這位小姐。」 「對不起,有一個理由。」我說,「因為她發現了一件事。」 「發現了一件事?發現什麼?」 我把我們在屋頂上的談話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 「她不肯告訴你她的發現是什麼嗎?」 「是的,她說她得有時間考慮考慮。」 「但是,她因此很興奮嗎?」 「對啦。」 「一個由外面進來的辦法,」梅特藍上尉思索著這句話,皺著眉頭。「你一點也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嗎?」 「一點兒也不知道,我思索再三,但是一點兒都不瞭解。」 梅特藍上尉說:「白羅先生,你以為如何?」 白羅說:「我以為可能有一個動機。」 「謀殺的動機嗎?」 梅特藍上尉皺著眉頭。 「她在臨死之前不能講話嗎?」 「是的,她只能勉強說出四個字。」 「什麼字?」 「那個窗子。」 「那個窗子?」梅特藍上尉重複地說,「你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嗎?」 我搖搖頭。 「她的臥室有幾個窗子?」 「只有一個。」 「對著院子嗎?」 「對了。」 「是開著或是關著?開著,我似乎記得是這樣。但是,也許你們當中有一個人打開過?」 「沒有,那窗子一直是敞開的。不知道——」 我忽然停下來。 「說下去吧,護士小姐。」 「當然,我檢查過窗戶。但是,我看不出什麼不尋常的現象,不知道是否有人把玻璃杯換過了。」 「換玻璃杯。」 「是的。你知道,詹森小姐上床睡覺的時候總是帶一杯水的。我想那杯水必定是有人換過,把一杯腐蝕酸放到那個地方了。」 「你覺得怎樣,瑞利?」 「假若是謀害,也許就是這樣。」瑞利大夫馬上說,「一個平常的、相當細心的人不會把一杯腐蝕酸誤認為水喝下去的——我是說,假若頭腦完全清醒的時候。但是,假若一個人習慣上總是在半夜喝點水,他也許習慣上伸手到老地方找到杯子,仍是半睡半醒地把那東西喝下去,根本不知道已經喝下足以致命的分量。」 梅特藍上尉思索片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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