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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疑案(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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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萊蒙小姐順從地說道,但怎麼也看不出她會對天底下哪個老太太溫順的。 「老太太喜歡你。她決定將她的錢留給你。她這麼對你說的。」波洛停了下來。 萊蒙小姐又說了一個「是的」。 「後來老太太發現了什麼事情;也許是錢的問題——她也許發現你對她不誠實。或者還會更嚴重——藥吃起來味道不一樣,食物吃起來也不合胃口。不管怎樣說,她開始懷疑你什麼並且給一個很著名的偵探寫了一封信——好吧,給最著名的偵探寫了一封信——那就是我!我不久就要去拜訪她。然後,就像你所說的,油滴掉進了火裡。重要的是要趕快行動。於是——在大偵探到來之前——老夫人就死了。錢就到了你手裡…告訴我,這些對你來說合情合理嗎?」 「很合理,」萊蒙小姐說道,「就是說,對一個俄國人來說是很合情合理的。我個人是絕不會做為別人做伴這樣的工作的。我喜歡將我的職責說得明明白白。當然我做夢也想不到要去殺人。」 波洛歎息道:「我多想念我的朋友黑斯廷斯埃他想像力豐富,他多浪漫啊!雖然他總是推斷錯了——但那本身就是一個導向。」 萊蒙小姐沒有說話。她渴望地看著她面前的那張文字打了一半的紙。 「那麼對你來說這都很合情合理。」波洛沉吟道。 「你不這麼認為嗎?」 「我想是合情合理的。」波洛歎息道。 電話響了,萊蒙小姐走出房間去接電話了。她回來說。 「又是西姆斯。」波洛匆匆跑到電話前:「你好,你好。你說什麼?」西姆斯重複道。「我們在女僕的臥室發現了一包士的甯——藏在床墊下面。警佐剛剛回來通報了這一消息。我想那差不多就可結案了。」 「是的,」波洛說道,「我想可以結案了。」他的語調變了,突然充滿了信心。 他掛了電話,坐在寫字臺邊,機械地整理著桌上的東西。他自己喃喃道。「有什麼東西不對。我感覺到了,不是感覺到了,一定是我看見的什麼東西。向前,我的腦子。想想——再想想。是不是所有的東西合乎邏輯,都理所當然?那個女孩——她對錢的焦慮,德拉方丹夫人,她的丈夫——他提到了俄國人——笨蛋,他是一個笨蛋;那個房間;那個花園——啊!是的,那個花園。」 他坐站身,但身子僵直;他的眼裡閃著綠光。他眺起來,走進相鄰的房間。 「萊蒙小姐,請停一停你手上做的事情,替我做一個調查好嗎?」 「一個調查,波洛先生?我擔心我不是很擅長——」波洛打斷了她:「你說過你對商人很熟悉的。」 「我的確說過。」萊蒙小姐自信地說。 「那麼事情就簡單了。你去一趟查曼草地,找一個魚販子。」 「一個魚販子?」萊蒙小姐問道,十分驚訝。 「正是。給玫瑰岸提供魚的魚販子。你找到他時問他一個問題。」 他遞給她一張紙條。萊蒙小姐接過來,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將打字機的蓋子蓋上了。 「我們一塊兒去查曼草地,」,波洛說道,「你去找魚販子,我去警察局。從貝克街去只要半小時。」 到目的地,西姆斯警督驚訝地迎上來:「真快啊,波洛先生。一小時之前我還在跟你通電話呢!」 「我有個請求:請你讓我見一見這個女孩卡特裡娜。」 「嗯,我不反對。」 這個叫卡特裡娜的女孩看上去臉色黃極了,而且一臉怒氣。 波洛輕聲對她說:「小姐,我想讓你相信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想讓你告訴我事實。」 她的眼裡露出輕蔑的神色:「我把事實告訴了你們,我把事實告訴了所有的人!如果老人是被毒死的,不是我下的毒。這全是個錯誤。你們不想讓我得到那筆錢。」她的聲音很刺耳。在他看來,她像一隻走投無路的可憐的小老鼠。 「那些藥除了你沒人動過嗎?」 「我已經說過,不是嗎?那是那天下午在藥店配的。我用包把它們裝著帶了回來——那是晚飯之前。我打開盒子。 和一杯水一起交給了巴羅比小姐。」 「除了你沒人碰過嗎?」 「沒有!」像一隻走投無路的老鼠吱吱叫著——很有勇氣。 「巴羅比小姐晚飯只吃了我們聽說的湯、魚排以及餡餅嗎?」 「是的。」說這話時,她很是絕望——黑黑的眼睛裡充滿了不滿和無望。 波洛拍拍她的肩膀:「勇敢點,小姐。也許還有自由——是的,還有錢——一個悠閒自在的生活。」 她懷疑地看著他。 她走出去的時候,西姆斯對他說:「電話裡你說的我不太明白——你說這女孩有一個朋友。」 「她有一個朋友。我!」赫爾克里·波洛說道,在警督恢復神智之前他離開了警察局。 在綠貓茶屋,萊蒙小姐沒有讓她的雇主等的時間過長。 她直截了當地把情況說了出來: 「那男子的名字叫拉奇,住在海伊街。你非常正確,確實是十八個。他說的我都記了下來。」她遞給他一份記錄。 「啊。」這聲音低沉、圓潤,像貓的呼嚕聲。 赫爾克里·波洛向玫瑰岸走去。當他站在前面的花園時,夕陽正在他的身後落下,瑪麗。德拉方丹走出來迎他。 「波洛先生?」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是詫異,「您又回來啦?」 「是的,我又回來了。」他停了停說道,「當我第一次來這兒時,夫人,我就想起了孩子們的童謠。 「瑪麗太太,很相反, 你的花園種什麼? 種烏蛤殼,種四翹銀鐘花, 還有漂亮女僕排一行。」 「只不過不是鳥蛤殼,是不是,夫人。它們門是牡蠣殼。」他用手指著。 他感覺到她屏住了呼吸,然後呆在那裡一動不動。她的眼睛問了一個問題。 他點點頭:「可是,是這樣的,我知道!女僕將晚飯淮備好了——她會發誓,卡特裡娜也會發誓你們吃的就是這些。 只有你和你的丈夫知道你帶回了十八隻牡蠣——稍稍款待一下姑媽。將士的寧放進一個牡蠣當中是如此容易。它是吞下去的——像這樣!但還有殼——它們不能放在桶裡,女僕會看見的。因此你就想到用它們來圍一個花壇。但不夠——因此沒有圍完整。效果很差——這破壞了本來很迷人的花園的對稱。那幾個牡蠣殼讓我覺得很怪——我第一次來,它們就使我感到很彆扭。」 瑪麗·德拉方丹說道:「我想你是從信上猜出來的。我知道她寫了——但我不知道她說了多少。」 波洛含糊其辭地說道:「我至少知道這是一個家庭事務。如果是卡特裡娜的問題,就沒必要保密了。我想你或者你的丈夫為了自己獲利而擺弄巴羅比小姐的股票,而她發現了——」瑪麗。德拉方丹點點頭:「很多年來我們一直這樣做——這兒弄點,那兒弄點。我從沒想到她還那麼機敏,會發覺。後來我得知她找了一個偵探;我也發覺她把她的錢留給了卡特裡娜——那個卑劣的小東西!」 「於是就將士的寧放到了卡特裡娜的房裡?如果沒讓我發現,那你和你丈夫就躲脫了,卻將謀殺之罪強加給一個無辜的孩子。你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嗎。夫人?」 瑪麗·德拉方丹聳聳肩——她那勿忘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波洛的眼睛。他記起了第一天他來的時候她的完美的演技和他丈夫那拙劣的表演。一個不平凡的女人——但卻沒有人性。 她說:「憐憫?為了那個卑劣的迷惑人的小老鼠?」她的輕蔑溢於言表。 赫爾克里慢慢說道:「我想,夫人。生活中你只在乎兩件東西。一個是你的丈夫。」 他看見她的嘴唇在顫抖。 「而另一個——是你的花園。」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他的目光好像是為他所做的和將要做的事情向花木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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