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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疑案(4)


  德拉方丹先生立刻洩勁了。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知道。」

  瑪麗。德拉方丹不加掩飾地看著波洛。她的眼睛很藍——勿忘我的顏色。「如果您把什麼都跟我們講的話,波洛先生,如果您這樣做我會很高興的。我向您保證我有一個——一個理由這樣問。」她說。

  德拉方丹先生看上去很驚愕。那含意無疑是:「小心,老婆,你知道也許裡面什麼也沒有。」

  他的妻子又一次用目光將他壓了回去:「怎麼樣。波洛先生?」

  赫爾克里·波洛慢慢地。嚴肅地搖搖頭。看得出他很遺憾,但他還是搖了搖頭。「目前,夫人,」他說道,「我想我什麼也不能說。」

  他鞠了一躬。拿起帽子,向門口走去。瑪麗·德拉方丹和他一起走進廳裡。在門階上他停下來看著她。

  「我想您很喜歡您的花園。夫人?」

  「我?是的,我花很多時間弄園子。」

  「我向您表示我的讚美。」

  他又鞠了一躬。走向大門。當他穿過門,向右轉去的時候,他往後掃了一眼,有兩個印象——一個臉色灰黃的人從一層的窗戶看著他,還有一個腰板很直,像戰士一樣的男子在街的那一邊來回踱步。

  赫爾克里·波洛暗自點頭。「毫無疑問,」他說道,「這洞裡有一隻老鼠!貓下一步該怎麼走?」

  他的決定使他走進了最近的郵局。在這兒他打了幾個電話,結果好像很滿意。他折身去了查曼草地警察局。在那兒他要找西姆斯警督。

  西姆斯警督高大魁梧。很是熱忱。「波洛先生嗎?」他說,「我想是的,警察局長剛打電話來談起你。他說你會來的。進我的辦公室吧!」

  關上了門,警督揮手讓波洛在椅子上落座。自己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目光注視著來訪者,露出急切探問的神色。

  「你找到目標真快啊,波洛先生。在我們知道這是個案子之前,就來查這個玫瑰岸的案子了。是什麼驚動了你的大駕?」

  波洛掏出他收到的那封信,把它遞給了警督。警督饒有興趣地讀起來。

  「有意思,」他說道。「問題是,它可能意味著很多事情。

  很遺憾,她沒有再明確一點。那樣的話會對我們很有幫助的。」

  「要不然的話就沒有必要請求幫助了。」

  「你是說?」

  「她還會活著。」

  「你這麼認為,是嗎?嗯——我不能說你錯了。」

  「警督,我請你將情況給我再說一下。我什麼也不知道。」

  「那很容易。星期二晚上老夫人病了,很是嚇人。驚厥——痙攣——等等。他們叫了醫生。等醫生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死了。醫生認為她是因痙攣而死。嘿,他不太喜歡事情的經過。他說話吞吞吐吐,閃爍其詞,最終他拒絕出具死亡證書。而對這家人來說,問題就在這兒。他們在等著驗屍結果。我們知道得多一點。醫生立刻將內部情況告訴了我們——他和法醫一起作了屍體解剖——結果沒有疑問,老夫人死於大劑量士的寧。」

  「啊哈!」

  「是的。很難弄。問題在於,誰把這個給她的?下毒一定是在她死前不久。我們首先想到是晚飯時放進了她的食物裡——但坦率地說。那好像是不對的。他們吃了魚排,蘋果餡餅,還有洋薊湯——那是用砂鍋端上桌的。

  「巴羅比小姐,德拉方丹先生和德拉方丹夫人。巴羅比小姐有一個保姆——一個有一半俄國血統的女孩——但她不和這家人一起吃飯。當他們從餐廳出來後,她吃剩下的飯菜。有一個女僕。但那晚上她不當班。她將湯放在爐子上,魚排放在烤箱裡,蘋果餡餅是涼的。他們三人吃了一樣的東西——除此之外,我想你不能把士的寧送進任何人的嗓子裡。那東西咪道跟膽汁一樣苦。醫生告訴我在千分之一的溶液中,或者別的什麼東西裡,你都可以嘗出來。」

  「咖啡?」

  「咖啡更有可能,但老夫人從不喝咖啡。」

  「我明白了。是的,這像是一個沒法解決的問題。她晚飯喝了什麼?」

  「水。」

  「更不可能了。」

  「有些棘手,是不是?」

  「老夫人她有錢嗎?」

  「很富裕,我想。當然我們還沒準確的數目。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德拉方丹一家經濟很窘迫。老夫人幫他們維持這個家。」

  波洛笑了笑說道:「所以你懷疑德拉方丹一家。他們當中誰呢?」

  「我還不能說我懷疑他們當中確切的哪一個。但事實是,他們是她惟一的近親,而她的死會給他們帶來一筆可觀的錢。這一點毫無疑問。我們知道人的本性是什麼樣的!」

  「人有時候是沒有人性的——是的,那是真的。那老夫人沒有吃喝別的東西嗎?」

  「嘿,事實上——」

  「啊,哦!就像你所說的,我感到你自有錦囊妙計——湯、魚排、蘋果餡餅——無聊!現在我們談談重要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但事實上,吃飯之前她總要吃一個扁形『膠囊』。你知道,不是真的膠囊也不是藥片;是那種米紙作包裝的東西,裡面有一些藥粉——一種助消化的無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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