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目的地不明 | 上頁 下頁
一九


  她繼續用一種實事求是的口吻說:

  「我還想起另外一件事。您說不大可能有人知道奧利夫·貝特頓長得像什麼樣子。但是萬一我被認出來,那怎麼辦呢?在卡薩布蘭卡我不認識任何人。但是有和我坐同一架飛機來的人。也許在這些旅遊者中我會偶然碰上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您不必為那架飛機上的乘客操心。同您一起坐飛機到這裡來的人都是些商人,他們又繼續飛往達卡了;至於在這裡下飛機的那個男乘客,他隨後又坐飛機回巴黎了。您離開醫院之後,要住到另外一個旅館去,住到貝特頓夫人預訂了房間的那個旅館去。您要穿她常穿的衣服,梳她常梳的髮式,然後再在臉上貼上一兩塊膏藥,那您的面貌就會很不一樣了。順便說一下,我們已經請來一位醫生,準備對您的面貌進行加工。只進行局部麻醉,因此那是不痛的。但是您的確要有幾個飛機失事後留下的真正的疤痕了。」

  「您是一個非常徹底的人。」希拉裡說。

  「不得不如此啊!」

  「您從來沒有問我,」希拉裡說,「奧利夫·貝特頓在臨死前是否給我講過什麼。」

  「我以為您要遵守諾言呢。」

  「我很抱歉。」

  「別客氣。其實,我倒因此而尊敬您呢……我自己也願意有遵守諾言的機會。但這不在我的議事日程上。」

  「她的確說了一些我也許應當告訴您的事。她說,『告訴他』——那是指貝特頓——『告訴他要當心……鮑裡斯……危險……』」

  「鮑裡斯?」傑索普津津有味地重複著這個名字。「啊,那是我們的端莊的外國少校鮑裡斯·格萊德爾。」

  「您認識他?他是誰?」

  「一個波蘭人。在倫敦他來見過我。他被認為是托馬斯·貝特頓的姻表兄弟。」

  「被認為是?」

  「讓我們說得更確切些吧。如果他是他自己所說的那個人,他就是已故的貝特頓夫人的表弟。但是,對這一點,我們只有他說的話作為證明。」

  「她很害怕,」希拉裡皺起眉頭說,「您能夠描繪一下他的樣子嗎。我希望能夠認出他。」

  「好。那就不妨描繪一下吧。他身高英尺,體重約一百六十磅,金色頭髮,一張一本正經的面孔,淡色眼睛,外國人的做作的神情——英文說得很正確,但帶有明顯的口音。軍人的僵硬的舉止。」

  他繼續說下去:

  「他離開我的辦公室時,我曾經叫人跟蹤他,但沒有什麼結果,他直接去美國大使館了。這也很正常,因為他是從那裡帶著一封介紹信來見我的。那是一封很有禮貌但不承擔任何義務的通常的介紹信。我認為,他要麼是坐在別人的汽車裡,要麼是化裝成一個男僕或別的什麼人從後門溜出了大使館。總之,他逃脫了我們的跟蹤。是的,我應當說,奧利夫·貝特頓說鮑裡斯·格萊德爾危險可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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