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命案目睹記 | 上頁 下頁 | |
六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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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過來同克瑞肯索普小姐辭行,」瑪波小姐說,同時轉臉對著她。「她對你實在太好,太好了,露西。」 「露西才是對我們好呢。」愛瑪說。 「是的,的確,」塞綴克說,「我們讓她工作得象個苦工一樣。在病房裡伺候,樓上樓下,跑來跑去,燒病人的食物……」 瑪波小姐插進來說:「我聽說你病了,非常,非常難過。我希望你現在已經完全復原了,克瑞肯索普小姐?」 「啊,現在已經完全好了。」愛瑪說。 「露西對我說你病得很厲害。非常危險,是不是?食物中毒嗎?聽說是蘑菇。」 「原因至今仍有些不明白。」愛瑪說。 「你別相信那種話,」塞綴克說,「你一定聽到外面散播的謠言了,密斯——唔——」 「瑪波。」瑪波小姐說。 「啊,就象我說,一定是謠言滿天飛。在這一帶地方,沒有別的消息象砒霜中毒更能引起一場小騷動。」 「塞綴克,」愛瑪說:「我希望你不要這樣說。你知道克瑞達克督察說……」 「哼!」塞綴克說:「人人都曉得。就是你也聽到些什麼了,是不是?」他轉過身來對瑪波小姐和麥克吉利克蒂太太說。 「我本人呢,」麥克吉利克蒂太太說,「剛由外國回來,前天。」她補充了一句。 「啊,那麼本地的流言蜚語你就不知道了。」塞綴克說,「咖哩雞裡放砒霜,就是這件事。露西的姨母一定都知道。」 「這個——」瑪波小姐說,「我只聽說——我是說,那只是一個揣測,但是,克瑞肯索普小姐,我當然不想讓你難堪的。」 「你千萬不要理會我哥哥的話。」愛瑪說,「他就喜歡讓人難堪。」她說話的時候親熱地對他笑笑。 門開開了。克瑞肯索普先生進來,一面憤憤地用手杖敲著地板。 「下午茶呢?」他說,「下午茶還沒好嗎?你,女孩子!」他對露西說,「你為什麼沒把茶端進來?」 「剛剛好,克瑞肯索普先生。我現在就端進來。方才我正在擺桌子。」 露西又走出房去。於是,愛瑪便把克瑞肯索普先生介紹給瑪波小姐和麥克吉利克蒂太太認識。 「我喜歡飲食定時,」克瑞肯索普說,「準時和經濟。這是我的兩個格言。」 「我相信,那是非常必要的,」瑪波小姐說,「尤其是在稅金和一切物價都高漲的時候。」 克瑞肯索普先生憤憤地哼了一聲說:「稅金!不要同我談起那些強盜。一個可憐的窮人!我就是這樣的人。現在我的情形愈來愈壞,沒有變好。我的孩子,」他對塞綴克說,「等到你得到這個房子的時候,社會黨人就會把這地方由你那裡奪走,把它改成一個福利中心一類的地方。而且用你全部的利息收入來維持它!」 露西端著茶託盤又出現了。布萊恩·伊斯特利跟著進來,手裡端著一盤三明治、麵包、黃油,和蛋糕。「這是什麼?」克瑞肯索普先生檢查一下託盤。「上面有糖霜的蛋糕?我們今天有什麼聚會嗎?沒人跟我談起這件事呀。」 愛瑪的臉有點紅了。 「坤坡醫師要來吃下午茶,父親。今天是他的生日。而且——」 「生日?」那老頭子不屑地說,「他做生日幹什麼?生日只是小孩子的事。我從來不算我的生日。我也不要別人為我慶祝。」 「那就便宜得多,」塞綴克表示同意,「你把你的蛋糕上面的蠟燭就省下來了。」 「你的話說夠了,孩子。」克瑞肯索普先生說。 瑪波小姐正同布萊恩·伊斯特利握手。「當然,」她說,「我已經由露西那裡聽到關於你的事。哎呀,我看到你就想起我在聖瑪麗牧場認識的一個人。那是我住了許多年的那個鄉村。朗尼·威爾斯,律師的兒子。他繼承他父親的事業以後不知道為什麼,似乎總是安定不下來。他出國到東非去在那裡的湖上經營貨船。是維多利亞,尼安沙,或是阿爾伯?記不清了。無論做什麼,都不成功,結果,他把全部資本都賠了。非常不幸。我相信,不是你的親戚吧?樣子長得真象。」 「不,」布萊恩說,「我想,我沒有姓威爾斯的親戚。」 「他和一個很好的女孩子訂婚,」瑪波小姐說,「很聰明。她竭力勸他不要那樣做。但是他不聽她的勸告。當然,他錯了。你知道嗎,要談到錢的問題,女人有很大的判斷力。當然,我不是指大的財政問題。沒有女人能希望懂得那個。這是我親愛的父親說過的。女人瞭解的只是日常生活中金錢的運用……你們這個窗戶外面的風景多令人愉快!」她說,一面走過去,到窗戶那一面。 愛瑪也走過去同她在一起。 「這麼大的一片牧場。那些牛襯托著那些大樹,多麼美麗如畫!我們決不會夢想到我們是在一個城市的中央。」 「我想,我們有些不合時宜了。」愛瑪說,「現在窗戶如果是開著,你就可以聽出遠遠傳來的車輛來往的聲音。」 「啊,當然,」瑪波小姐說,「每一個地方都有噪音,對不對?即使是在聖瑪麗牧場也一樣。我們現在住的地方離飛機場很近。那些噴式機飛過的時候,實在很嚇人。有一天我那個小書房的窗玻璃給震破了兩塊。那是飛機穿過音速障礙時產生的震動,後來聽人家對我這樣說,不過,我從來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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