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零時 | 上頁 下頁 | |
三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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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餐廳,李奇發表他的第二次小小談話。這次的主題是指紋——例行公事——過濾一下家人留在死者房裡的指紋。 每個人都表示樂意——幾近於熱切地——讓他們采下指紋。 他們像群綿羊一般地湧進書房,瓊斯巡佐在裡面等著進行采指紋的工作。 巴陀和李奇開始找僕人談話。 從他們身上問不出多少結果來。哈士托解說門戶上鎖的慣例,發誓說上午起來沒有人動過。沒有任何破壞闖入的跡象。他說前門鎖住,但是沒有上閂,意思就是說可以用鑰匙從外面打開。因為奈維余先生到東頭灣去會晚回來,所以才沒從屋裡上閂。 「你知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知道,先生,我想大概是兩點半左右。有人跟他一起回來,我想。我聽到他們的聲音,然後一部車子開走,然後我聽到關門聲和奈維爾先生上樓的聲音。」 「昨晚他幾點離開這裡到東頭灣去?」 「大約十點過二十分,我聽到關門的聲音。」 李奇點點頭。暫時似乎沒什麼可再問哈士托的了。他約談其他的僕人。他們都顯得緊張而害怕,不過在這種情況之下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了。 在有點歇斯底里的廚房女傭離去之後,李奇以探詢的眼光望著他舅舅。 巴陀說:「把那女傭叫回來——不是凸眼的那個——是瘦瘦高高好像醋瓶子一樣的那個,她知道些什麼。」 愛瑪·威爾斯顯然坐立不安。這次是那四平八穩、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親自問她話,令她起了警覺。 「我只是想給你一點忠告,威爾斯小姐,」他和氣地說,「你知道,知道了任何事情而不告訴警方是不行的。這會讓他們以對你不利的眼光看你,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愛瑪·威爾斯憤慨地抗議,不過卻顯得惴惴不安: 「我確信我從沒——」 「得了,得了。」巴陀抬起他巨大的手掌制止她。「你看到了什麼,要不然就是聽到了什麼一——到底是什麼?」 「我並沒有聽清楚——我是說我不是有意聽到的——哈士托先生他也聽到。而且我一點也不認為那跟兇殺案有任何關係。」 「也許是沒關係,也許是沒關係。你只要告訴我們你聽到什麼就好了。」 「哦,我正要上床。正好過了十點——我先去把熱水袋放到歐丁小姐床上。不管夏天或冬天,她都用熱水袋,所以當然我得經過夫人的房門口。」 「繼續,」巴陀說。 「我聽到她和奈維爾先生在爭吵,聲音很大。他在大吼。噢,真是名副其實的吵架!」 「記得他們確切吵些什麼嗎?」 「哦,我並沒有真正用心在聽。」 「夫人說她不容許什麼在她屋子裡,而奈維爾先生說,『你敢說出任何對她不利的話。』他脾氣全上來了。」 面無表情的巴陀又試探了一次,但是無法再問出什麼來。最後他遣走了那個婦人。 他和詹姆士彼此相望。過了一兩分鐘,李奇說: 「瓊斯現在該能告訴我們指紋查證的結果了。」 巴陀問道: 「誰在檢查房間?」 「威廉士,他不錯。沒有什麼能逃過他的注意。」 「所有的人都不准進房間吧?」 「是的,直到威廉士檢查完畢。」 這時房門打開,年輕的威廉士探頭進來。 「有樣東西要給你們看一下。在奈維爾·史春吉先生的房裡。」 他們站了起來,隨他來到西廂的那間套房。 威廉士指著地板上的一堆東西,一件深藍色外套、褲子和背心。 李奇厲聲說: 「你在什麼地方發現這些的?」 「塞在衣櫥的底部。看看這件,長官。」 他拾起外套,展現深藍色的袖緣。 「看到那些暗色污點了吧?那是血跡,長官,絕對錯不了。還有,你們看這裡,一直濺到整條袖子都有。」 「嗯,」巴陀避開他甥兒急切的眼光,「看來是對年輕的奈維爾不利,我得這麼說。這房裡還有沒有其他的衣服?」 「一件暗灰色細條紋的衣服掛在椅子上。洗臉槽旁邊地板上都是水。」 「看來似乎是他匆忙把他身上的血跡洗掉吧?不錯。雖然洗臉槽靠近窗于,雨水潑進來不少。」 「不會多到造成地板上的那幾灘積水,長官。到現在都還沒幹掉。」 巴陀默默不語,他的眼前浮現一幅景象,一個雙手、衣袖都沾到血跡的男人,急急脫掉衣服,把沾到血跡的衣服塞到衣櫥裡,匆匆忙忙用水沖洗雙手和手臂。 他望著另一面牆上的一道門, 威廉士不等他開口先回答。 「那是史春吉太大的房間,長官。門鎖著。」 「鎖著?從這邊?」 「不,從另一邊。」 「從她那邊,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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