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零時 | 上頁 下頁 | |
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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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陀思考了一兩分鐘。終於,他說:「我們再去見見那老主僕。」 哈士托心情緊張。李奇單刀直人他說: 「哈士托,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們你昨天晚上聽見史春吉先生和崔西蓮夫人在吵架?」 老人眼睛一眨。 「我真的沒再去想它,先生。我不認為那是你所謂的吵架——只是彼此意見不合,和和氣氣地溝通而已。」 李奇忍住沒說出:「見你的大頭鬼,什麼和和氣氣地溝通!」他繼續說: 「昨天晚飯時史春吉先生穿什麼衣服?」 哈士托猶豫著。已陀平靜他說: 「深藍色或是灰色細條紋的西裝?如果你不記得,也許其他人能告訴我們。」 哈士托打破沉默。 「我現在記起來了,先生。是他那套深藍色西裝。」他接著又說:「家裡的人在夏天時沒有換上晚禮服的習慣。他們經常晚飯後就出去——有時候到花園,有時候到碼頭去。」 巴陀點點頭。哈士托離去。他在走道上與瓊斯擦身而過。瓊斯進門,滿臉興奮的神色。 他說: 「輕鬆的工作,長官。我已經查證出來了。只有一個人的指紋符合。當然我只夠時間做粗略的比對,不過我敢打賭絕對錯不了。」 「怎麼樣?」巴陀說。 「那把鐵頭球杆上的指紋是奈維爾·史春吉先生的,長官。」 巴陀躺回椅背上。 「好了,」他說,「這好像解決了,不是嗎?」 4 他們在警察署長的辦公室裡——三十神色凝重、困擾的男人。 米契爾少校歎了口氣說: 「好了,我看只有逮捕他一條路了吧?」 李奇平靜他說: 「看來是這樣,長官。」 米契爾望著巴陀督察長。 「不要愁眉苦臉,巴陀,」他和藹他說,「又不是死了什麼最要好的朋友。」 巴陀督察長歎了一口氣。 「我不喜歡,」他說。 「我不認為我們有任何人喜歡,」米契爾說,「可是我們有足夠證據取得拘捕證,我想。」 「不只是足夠,」巴陀說。 「事實上是,如果我們不申請拘捕證,任何人都可能問說為什麼不?」 巴陀悶悶不樂地點點頭。 「我們再仔細回想一下,」警察署長說,「你們找到了動機——史春吉和他太太因老夫人之死而得到一筆相當可觀的財產。根據所知,他是最後一個見到她活著的人——有人聽到他和她吵架。那天晚上他穿的西裝沾有血跡——跟死者同型的血跡(這只是消極的證據,當然);最要命的是,兇器上的指紋是他的——不是別人的。」。 「然而,長官,」巴陀說,「你也不喜歡。」 「我要喜歡才怪。」 「你不喜歡的到底是什麼,長官?」 米契爾少校摸摸鼻子。 「也許,這讓那傢伙顯得有點太傻了吧?」他提示說。 「可是,長官,他們有時候的確表現得像傻子一般。」 「噢,我知道——我知道。要是他們不這樣,那還有我們立足的餘地嗎?」 巴陀對李奇說: 「你呢,詹姆士,你不喜歡的是什麼?」 李奇悶悶不樂地動動身子。 「我一向喜歡史春吉先生,看著他來來去去的好幾年了。他是個好紳士——而且是個運動家。」 「我不明白,」巴陀緩緩他說,「為什麼一個好的網球選手不會同時也是個殺人兇手。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他暫停下來。「我不喜歡的是那把鐵頭球杆。」 「那把鐵頭球杆?」米契爾有點不解地問。 「是的,長官,或者是那叫人鈴,兩者任選其一——而不是兩者都是。」 他緩慢、仔細地繼續說下去。 「我們想想,事情確實是怎麼發生的?是史春吉先生到她房裡,發生爭吵,脾氣大發,用一把鐵頭球杆打她的頭?如果是這樣,那是無預謀的,他怎麼會正好帶著一把鐵頭球杆?那不是他會在晚上隨手帶著的東西。」 「他可能正在練習揮杆之類的。」 「可能——可是並沒有人這樣說。沒有人看到他在練習。另認最後一次看見他手裡拿著鐵頭球杆是在大約一個星期前他在沙坑裡練習時。在我看來,你知道,這兩者不可能同時存在。要不是發生了爭吵,他一時情緒失去控制——記住,我看過他打網球,在那些競爭激烈的比賽當中,一些網球明星都極為緊張興奮,如果他們容易發脾氣,是會看得出來的。我從沒見過史春吉先生髮過脾氣。我該說他的自製能力非常強——比大部分人都強——而我們卻在說他一時脾氣爆發,猛擊一個弱不禁風的老婦人頭部。」 「還有另一種說法,巴陀,」警察署長說。 「我知道,長官。假設是有預謀的說法。他想得到老夫人的財產。這跟叫人鈴符合——對那女僕下毒——可是這跟那把鐵頭球杆和發生爭吵不符!如果他下定決心除掉她,他會非常小心避免跟她爭吵。他可以對女僕下毒——夜晚悄悄溜進她房裡——敲碎她的頭,安排得像是遭到搶劫一樣,把鐵頭球杆擦乾淨,小心地放回原處!這根本全錯了,長官——這是冷血預謀和偶發性的暴行的混合——而這兩者根本不會混在一起!」 「你說的有道理,巴陀——可是——另一種可能是什麼?」 「讓我百思不解的是那把鐵頭球杆,長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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