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羅傑疑案 | 上頁 下頁
二二


  「聽起來確實很簡單。」我說。

  「如果把事實有序地串聯起來,一切都是簡單的。我們現在所關心的是昨晚九點半跟他在一起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切跡象都表明,那個人是從窗子進來的。雖然後來弗洛拉小姐去見艾克羅伊德先生時他還活著,但我們必須弄清來訪者是誰才能解開這個謎。那人離開時可能沒關窗子,這樣兇手就趁機從窗子進入,但也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再次回去行兇。啊!上校回來了。」

  梅爾羅斯上校精神拌擻地走了進來。

  「那個電話號碼終於查到了,」他說,「不是從這兒打來的,是從金艾博特車站附近的公用電話亭打來的,昨晚十點一刻接通謝潑德醫生家的電話。十點二十三分夜班郵車開往利物浦。」

  第八章 拉格倫警督躊躇滿志

  我們相互對視了一下。

  「你肯定是到車站去打聽的,是嗎?」我問道。

  「這還用問,但我對結果並不十分滿意。這個車站是個什麼樣子你是清楚的。」

  我確實很清楚,金艾博特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村莊,但設在這裡的車站卻是一個重要的樞紐站。大多數快車都要在這裡停留。列車在這裡調軌,重新分類編組。那裡有兩三個公用電話亭。晚上那段時間有三列地方上的火車先後進站,都是為了讓旅客趕上北上的那列快車。這列快車十點十九分到,十點二十三分開。這段時間整個車站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什麼人在這裡打過電話,或者什麼人上了這列快車,一般不會有人去注意。

  「但究竟為什麼要的電話呢?」梅爾羅斯問道,「我看這有點離奇,沒有理由打電話嘛。」

  波洛小心翼翼地把書櫃上的一個瓷裝飾品扶正。

  「可以肯定其中一定有原因。」他回過頭來說。

  「什麼原因呢?」

  「如果我們知道打電話的原因,一切就迎刃而解了。這個案件既奇特又有趣。」

  他最後一句話的含義叫人捉摸不透,我發現他對這一案件有獨到見解,但到底是什麼樣的見解我也講不清。

  他走到窗子邊,站在那兒朝外眺望。

  「謝潑德醫生,你說你在大門外遇見那個陌生人時是九點鐘,是嗎?」

  他問我問題時並未轉身。

  「是的,」我回答道,「我聽到教堂的鐘敲了九下。」

  「他走到這幢房子要用多長時間——確切地說走到窗子要用多少時間?」

  「從外面走要五分鐘,如果走右邊的那條小路只要兩三分鐘。」

  「但這必須對路徑非常熟悉。我怎麼跟你解釋呢?——也就是說,他以前去過那個地方——他對周圍的環境很瞭解。」

  「確實如此。」梅爾羅斯上校附和了一句。

  「毫無疑問,我們能夠弄清艾克羅伊德在過去一周內是否會見過任何陌生人,是嗎?」

  「雷蒙德這位年輕人可以把一切告訴我們。」我回答說。

  「也可以去問帕克。」梅爾羅斯上校提出自己的看法。

  「Ou tous les deux(法語:他倆在什麼地方)?」波洛微笑著說。

  梅爾羅斯上校出去找雷蒙德,我又摁鈴通知帕克過來。

  眨眼功夫梅爾羅斯上校就回來了,身邊跟著艾克羅伊德的年輕秘書,他把秘書介紹給波洛。雷蒙德滿面春風,彬彬有禮,能與波洛相識他感到很高興,但神態又略顯驚訝。

  「沒想到你隱姓埋名地住在我們這裡,波洛先生,」他恭維道,「能看你辦案真是天大的享受——喂,這是什麼?」

  波洛一直站在門的左邊。這時他突然向邊上移動,趁我轉過身時迅速把扶手椅拉了出來,一直拉到帕克講過的那個位置。

  「想叫我坐在椅子上,給我驗血?」雷蒙德非常幽默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雷蒙德先生,這張椅子被人拖了出來——也就是——在昨晚人們發現艾克羅伊德先生被刺的時候。後來有人又把它放回到原地。是你幹的嗎?」

  秘書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不是,確實不是我。我甚至都記不起這張椅子是擺在這個位置,但你說是在這個位置,那肯定沒錯。不管怎麼說,肯定有人把它放回到原來的位置,是不是把線索給毀了?那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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