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雲中命案 | 上頁 下頁 | |
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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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裡夫人並不像想像中那樣激動,對賈普的問題回答得毫不猶豫。她說自己是霍布裡伯爵夫人,住在薩西克斯郡的霍布裡街,在倫敦格羅斯維諾廣場附近。她乘飛機從派尼特經巴黎回到倫敦,她不認識死者,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事情。還有,她面對機頭,不可能注意到後面發生的事情。不過她說後面有兩位先生去過洗手間。她不知道什麼是吹管,也沒見到有只黃蜂飛來飛去。 霍布裡夫人出去之後,進屋的是維尼夏·克爾夫人。她說自己住在薩西克斯郡的小圍場,從南非回到倫敦。她沒有注意到死者,也想不起有什麼可疑之處。但她說後排有乘客在抓黃蜂,一位乘客將黃蜂弄死了。這件事發生在午餐之後。於是,克爾夫人也離去了。 「你好像對那只黃蜂挺感興趣,波洛先生。」 「倒不如說黃蜂更具有啟發性。」 「依我看,」賈普轉換了話題,「那兩個法國人最讓人懷疑,他們隔著過道坐在死者的對面,看他倆那副模樣,還有那只手提包,上面貼滿了古裡古怪的外國標簽。他們一定去過婆羅洲和南美。當然我們得弄清作案的動機,可以請求巴黎警察廳協助調查這件案子。」 波洛眨了眨眼,「這完全可能。不過,我的朋友,你有些看法並不正確。那兩個法國人是知名的考古學家。」 「說下去!」 「眼明人一看就會明白。他們是阿曼德·杜邦和瓊·杜邦,前不久在古波斯蘇薩城進行發掘工作。」 賈普抓起一本護照,「可是,波洛先生,他們的模樣並不像什麼學者。」 「世界知名人士都是這樣。拿我來說,我曾經被當成理髮師。」 「好了,」賈普咧嘴一笑,「那就請知名的考古學家。」 老杜邦聲言自己不認識死者,他沒有注意到周圍發生的任何事情,他在和兒子討論一個有趣的話題。他從未離開過座位。看見了一隻黃蜂,是兒子弄死了它。 小杜邦確信自己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任何事情,他弄死了那只侵擾他的黃蜂。他們的話題是近東地區史前陶器。隨後請進來的是克蘭西先生。 「你自己有沒有一支吹管?」 「哦,我,對,我有。」 小個兒的克蘭西先生說話有些激動,「你們別誤解了,我的動機是純潔的。我的解釋是,我曾經寫過一本書,而謀殺正好採取了這種方式。」 「確有其事?」 克蘭西先生連忙應道:「這都和指紋有關,對闡明我的意思很有必要,請相信我。那是兩年前的事了。我買了一支吹管,上面有我一位朋友的指紋,用來說明我的觀點。我寫的那本書叫《紅色金屬的痕跡》。」他說話的邏輯似乎有些混亂。 「那支吹管還在嗎?」 「哦,對,對,我想還在,對,還在。」 「它現在在哪兒呢?」 「我想是放在什麼地方了。」 「說確切些,究竟在什麼地方,克蘭西先生?」 「我是說,某一個地方,我也說不準。我是一個不愛收拾的人。」 「比如,它現在不在你身邊?」 「當然不在。我有半年都未見到那支吹管了。」 檢查官賈普用懷疑的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離開過座位嗎?」 「哦,不,真的,哦,對了,離開過。」 「離開過!你去了哪兒?」 「我從雨衣口袋中拿了點東西。我的雨衣和手提箱一起放在入口處旁。」 「這麼說你經過死者的座位了?」 「不,哦,對,一定經過了。不過這是在事情發生之前的事,我剛喝完了菜湯。」 克蘭西對其他問題的回答都是否定的,他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事情,對,他注意到了一隻黃蜂,他害怕那東西。當時乘務員剛好給他送上咖啡。他打了一下黃蜂,可它飛走了。克蘭西將姓名和地址做了登記後,帶著如釋重負的表情離開了。 「看來這裡面有鬼,」賈普說,「他居然有一支吹管,你再看看他那緊張的模樣。」 「其實,你自己好像已經找到了答案。」 「那當然好。好了,叫諾曼·蓋爾進來。」 諾曼·蓋爾住在瑪薩維山的牧羊人街,開業牙科大夫,在法國沿海度假之後從派尼特返回倫敦。他在巴黎呆了一天,參觀了那裡的新型牙科器具。他從未注意到死者,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他面對前艙,飛行途中從未離開過座位,除了唯一的一次——去了洗手間,然後又徑直回到座位上。他從未去過後艙的後排,也沒有看見什麼黃蜂。 在他之後,走進房間的是詹姆士·賴德。他不認識死者,在巴黎業務拜訪後回到倫敦。他正好坐在死者的前面,可沒有聽到任何喊叫和呻吟。除了乘務員,沒有任何人來過後排。對,兩位法國人就坐在過道對面,但他們一直都在說話。乘客就餐快結束之前,年輕的那位弄死了一隻黃蜂。他不知道什麼是吹管,而且從來沒有見過。 就在這時,一位警察敲門進來。「這是警官發現的,他們說你現在正用得著。」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小心解開了包裹著的手絹。 「上面沒有指紋,因此,警官要我十分小心。」這正是一支由原始工藝製造的吹管。 賈普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南美人用的武器?曾經聽說過,可從未親眼看過。你們這是在哪兒找到的?」 「九號座位下不顯眼的地方。」 「真有趣。」波洛說,「那正好是我的座位。」 「哦,看來你感到吃驚。」賴德先生說。 賈普皺了皺眉,「謝謝,賴德先生,你可以走了。」他回頭對波洛咧了咧嘴。 「是你幹的,老鬼?」 「我的朋友,」波洛莊重地說,「如果我殺人,可不會用南美印第安人的毒針。」 「這的確很卑鄙,」賈普說,「不過也很有效。」 「兇手一定不簡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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