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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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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愛德華沒用,」露西·安格卡特爾說,「愛德華完全不會明白的,而你,米奇,總是那麼老練。」 「我不明白你在談些什麼,露西。」 露西看上去很驚奇。 「當然是審訊,親愛的。格爾達不得不為此來這兒。她會呆在這兒嗎?或是去白牡鹿莊園?這兒會引起痛苦的聯想,當然——但在白牡鹿莊園,那兒將有盯著她看的人們和大量記者。星期三,你知道,十一點,或是十一點半?」一縷微笑使安格卡特爾夫人的臉明媚起來。「我從為參加過審訊!我認為我穿灰衣服——還有一頂帽子,當然,就像去教堂——但不戴手套。」 「你不知道,」安格卡特爾夫人穿過屋子,拿起電話聽筒認真地注視著,她接著說,「我不認為現今除了園藝手套外,我還有任何手套!當然從在總督府的日子起,是儲存了很多長的晚禮服手套。手套相當傻,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 「唯一的用處是避免在犯罪中留下指紋,」愛德華微笑著說。 「哦,你這樣說真有趣,愛德華——非常有趣。我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呢?」安格卡特爾夫人帶著一絲厭惡瞅著電話聽筒。 「你要給什麼人打電話嗎?」 「不。」安格卡特爾夫人茫然地搖了搖腦袋,並極為小心地將聽筒放回到架子上。 她的目光從愛德華身上移向米奇。 「我認為,愛德華,你不應該惹米奇難過。米奇比我們更在意突然的死亡事件。」 「我親愛的露西,」愛德華叫道,「我只是在擔心米奇工作的地方,那地方聽起來簡直糟糕透了。」 「愛德華認為我應該擁有一個欣賞我的、友善的、富於同情心的雇主,」米奇明白地說。 「親愛的愛德華,」露西帶著十足的贊許說。 她沖米奇笑笑然後出去了。 「我是認真的,米奇,」愛德華說,「我很擔心。」 她打斷了他: 「那個該死的女人每週付我四英鎊。這就是事情的關鍵所在。」 然後她出去走進了花園。 亨利爵士正站在矮牆下他通常站的地方,但米奇轉過身朝那條花間小徑走去。 她的親戚們都很有風度,但今天上午他們的魅力對她一點兒用也沒有。 戴維·安格卡特爾正坐在小路盡頭的一張凳子上。 戴維沒有過分誇張的魅力,米奇徑直走向他,坐在他的身邊,她看到他那苦惱的表情,心中升起一種惡意的快樂。 戴維想,要設法避開這些人是多麼困難。 臥室裡有女僕在打掃清潔。 書房(還有《大英百科全書》)並不像他曾樂觀地希望的那樣成為避難所。安格卡特爾夫人曾進進出出兩次,友好地同他講話,並作了些淡而無味的評論。 他出來到這兒是為了考慮自己的處境。他曾不情願地答應到這兒過一個週末,現在由於牽扯到突然的死亡案件,這個週末不得不延長了。 戴維是一個喜歡對學校的過去做出思考,或是對左翼的未來認真討論的人,沒有任何人對付一個充滿了對暴力和現實的現狀都缺乏對付的能力。正如他曾告訴安格卡特爾夫人的那樣,他不讀《世界新聞》。但現在似乎《世界新聞》已經自己來到了空幻莊園。 謀殺!戴維厭惡地戰慄著。他的朋友們會怎麼想?一個人是如何,如何進行謀殺的?一個人的態度是怎樣的?厭倦?厭惡?還是略微感到開心? 因為正努力地在思考這些問題,他一點兒也不高興被米奇打擾。當她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不安地看著她。 他被她那種公然表示反抗的注視深深震動了。一個不招人喜歡的沒有任何智慧的女孩。 她說:「你認為你的親戚們怎麼樣?」 戴維聳了聳肩膀。他說: 「一個人一定要考慮他的親戚們嗎?」 米奇說: 「一個人確實不考慮任何事嗎?」 毫無疑問,戴維想,她是這樣的。他幾乎是大方地說: 「我正在分析我對謀殺的反應。」 「這當然很古怪,」米奇說,「處在一樁謀殺案中。」 戴維歎了口氣,說: 「厭倦。」這在某種程度上是最好的態度。「一個人能想到的所有的陳詞濫調,只存在於偵探小說裡!」 「你一定後悔來這兒,」米奇說。 戴維歎息著。 「是的,我本來可以同我的一個朋友一起呆在倫敦。」他加上一句,「他經營一家左翼書店。」 「我期望這兒更舒適一些,」米奇說。 「一個人真的很在意過得舒適嗎?」戴維輕蔑地問。 「有很多次,」米奇說,「我覺得我不在意其他任何東西。」 「嬌縱的生活態度,」戴維說。「如果你是一個勞動者的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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