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波洛 | 上頁 下頁 | |
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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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推延對克裡斯托夫婦的邀請,因為這個週末是早就安排好的。但我的確感覺,米奇,一切都會很麻煩,戴維將會怒目而視和咬指甲,我將儘量不使格爾達感到與周圍格格不入,約翰是如此熱情而愛德華又是如此消沉——」 「布丁的成分並不像人們所希望的。」米奇低語道。 露西沖著她笑了。 「有時,」她沉思著說,「事情本身很簡單。我邀請了那個偵探這個星期天來吃飯。這樣會使大家感到意外,你說是嗎?」 「偵探?」 「他長得像一隻雞蛋,」安格卡特爾夫人說,「他曾在巴格達處理一些事情,而當時約翰是高級專員。或許是在那之後,我們邀請他和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員吃飯。我記得他穿著一套白色的帆布衣服,扣眼裡別著一枝粉色的花,腳上是一雙黑色的漆皮鞋。對此我記得不太多了,因為我從不認為誰殺了誰是件很有趣的事。我的意思是,人一旦死了,死因似乎就並不重要了,而且對此大驚小怪顯得很愚蠢……」 「但是你這兒有什麼案子嗎,露西?」 「哦,沒有,親愛的,他住在一間俗氣的農舍裡。那兒陽光當頭,滿地水管,設計糟透了的花園。倫敦人就喜歡這類東西。一個女人演員住在另外一座裡,我確信。他們並不會長期住在這兒。」安格卡特爾夫人漫無目的地在屋裡走來走去,「我敢斷言這使他們開心。米奇,親愛的,你對我這麼有幫助,你真是太好了。」 「我不認為我對你很有幫助。」 「哦,難道不是嗎?」露西·安格卡特爾顯得驚奇,「那麼,你現在好好睡一覺,別起來吃早飯了。當你起床後,一定要像你以往那樣天然去修飾。」 「天然去修飾?」米奇看上去很驚奇,「什麼?哦!」她大笑著。「我明白了!你真壞,露西。也許我會收拾你的。」 安格卡特爾夫人笑著出去了。當她經過敞開的盥洗室門時,一眼看到了水壺和煤氣爐。 人們喜歡喝茶,她是知道的——米奇幾個小時後才會被叫起來。她可以為米奇泡一些茶。她把水壺放在爐子上,繼續沿著走廊往前走。 來到她丈夫的門前她停住了,轉了轉門把手。但是亨利·安格卡特爾爵士,一個能幹的行政長官,他不希望在睡晨覺時被打擾。門是鎖著的。 安格卡特爾夫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站在敞開的窗前,向外望了一會兒,打了一個哈欠。她回到床上,腦袋貼在枕頭上,兩分鐘後就像個孩子似的睡著了。 浴室中,水壺裡的水沸騰了,並且繼續沸騰著…… 「又一個小壺報廢了,格傑恩先生。」女僕西蒙斯說。 管家格傑恩無可奈何地搖了搖他那滿頭灰發的腦袋。 他從西蒙斯手中接過燒壞了的水壺。走向餐具室,從碗櫃底拿出了一個新水壺,他在那兒儲存了半打水壺。 「給你,西蒙斯小姐。夫人永遠也不會知道的。」 「夫人經常做這類事嗎?」西蒙斯問。 格傑恩歎了口氣。 「夫人,」他說,「既好心又健忘,如果你明白我所說的。但是在這座房子裡,」他繼續說,「我照管每一件事,盡最大可能地使夫人不會煩惱或擔憂。」 亨裡埃塔·薩弗納克捏起一團粘土,輕輕拍到合適的位置上。她正以敏捷而熟練的技巧塑一個女孩的頭像。 在她的耳邊,有人在輕聲地抱怨,但她並沒有聽進去。 「我的確認為,薩弗納克小姐,我十分正確!『真的嗎,』我說,『這就是你將要採取的辦法!』因為我確實認為,薩弗納克小姐,一個女孩奮力反擊這類事情是她應該做的——如果你明白我指的是什麼。『我還不習慣,』我說,『聽到說我的那樣的話,我只能說你一定有一個非常肮髒的想像!』人們當然憎惡不愉快的事物,但我真的認為我奮力反擊是對的,你不這樣認為嗎,薩弗納克小姐?」「哦,絕對如此,」亨裡埃塔說。她的聲音中帶有一種熱誠,使非常熟悉她的人懷疑她並沒有在認真地聽。 「『如果你的妻子說出那種話,』我說,『那麼,我肯定我對此無能為力!』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薩弗納克小姐,但似乎是無論我去哪兒都有麻煩,我肯定這不是我的過錯。我的意思是,男人們是那麼多情,不是嗎?」那個模特發出了一陣輕輕的銀鈴般的嬌笑。 「真可怕,」亨裡埃塔眯著眼說。 「真可愛,」她在想。「眼瞼下的平面真可愛——而其餘的平面都將在這兒和它會合。下巴的角度錯了……必須刮掉重來。這真難處理。」 她大聲地用她那溫和的、同情的聲音說: 「那對你來說一定是最困難的。」 「我真的認為嫉妒的人太不公平,薩弗納克小姐,她們是那樣狹隘。這就是妒忌。就因為有些人比她們長得漂亮,比她們年輕。」 亨裡埃塔正忙著塑造下巴,心不在焉地答道:「是的,當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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