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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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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再度走進來,泰文勒督察長跟他一起,泰文勒後面是菲力浦。 「據我從裡奧奈茲先生那裡瞭解,」蓋斯奇爾說道,「他把他的遺囑存在銀行裡以保安全。」 泰文勒搖頭。 「我已經跟銀行接洽過。他們說除了一些優良證券之外,他們沒有保管裡奧奈茲先生的任何私人文件。」 菲力浦說: 「我不知道會不會是羅傑——或艾迪絲姨媽——或許吧,蘇菲亞,你去請他們下樓來這裡。」 然而,羅傑·裡奧奈茲,跟其他人一起被召來開家庭會議時,卻幫不上忙。 「可是這——荒唐,太荒唐了,」他宣稱。「爸爸簽了遺囑,明確地說他第二天就要寄給蓋斯奇爾先生。」 「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蓋斯奇爾先生躺回椅背上,半閉起眼睛說,「我是在去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把根據裡奧奈茲先生的指示草成的遺囑寄來給他。他確認之後,寄還給我,然後我在適當的時機再把正式遺囑寄來給他簽署。過了一個星期之後,我冒昧地提醒他,我還沒收到他簽名證實的遺囑,同時問他是不是他想作任何修改。他回信說他對那份遺囑十分滿意,又說簽過名之後他已經寄存到他的往來銀行去了。」 「你說的沒錯,」羅傑急切地說。「是大約去年十一月底——你記得吧,菲力浦?——爸爸有天晚上把我們都找去,念出他的遺囑給我們聽。」 泰文勒轉向菲力浦·裡奧奈茲。 「你的記憶是不是也是這樣,裡奧奈茲先生?」 「是的。」菲力浦說。 「那場面有點象『遺產』那出戲,」瑪格達說,她愉快地回了一聲。「我一向就認為遺囑有什麼非常具有戲劇性。」 「蘇菲亞小姐,你呢?」 「是的,」蘇菲亞說。「我記得十分清楚。」 「那麼遺囑的條款呢?」泰文勒問道。 蓋斯奇爾先生正待回答時,羅傑·裡奧奈茲搶在他前頭說: 「那是一份十分簡單的遺囑。伊烈克特拉和喬伊絲已經去世,她們分享的一份爸爸贈與的財產歸還爸爸。喬伊絲的兒子,威廉,在緬甸一次戰役中喪生,他遺留下來的財產歸爸爸。菲力浦和我,還有孩子們是僅存的親戚。爸爸說明了這些。他留給艾迪絲姨媽五萬英鎊稅後淨額,十萬英鎊稅後淨額給布蘭達,這幢房子也給布蘭達或是替她另外在倫敦買幢合適的房子,由她自己選擇。剩下來的分成三等份,一份給我,一份給菲力浦,剩下來的一份再由蘇菲亞、尤斯達士和喬瑟芬平分,後兩者的兩份存人信託金,直到他們成年才給他自己運用。我想是這樣沒錯吧,蓋斯奇爾先生?」 「大致上來說──這些就是我草成的遺囑條款,」蓋斯奇爾先生說,顯得有點酸溜溜的,因為沒有讓他自己來說明遺囑條款。 「爸爸念出來給我們聽,」羅傑說。「他問我們有沒有任何意見。當然是沒有。」 「布蘭達有意見,」哈薇蘭小姐說。 「是的,」瑪格達熱心地說。「她說她受不了她親愛的老亞瑞士泰德談到死。那『讓她感到毛骨悚然』,她說。還說他死了之後,她不想要他的一毛錢!」 「那,」哈薇蘭小姐說,「只不過是故作姿態,她那種人就是這樣。」 這是個殘酷尖酸的小小評語。我突然瞭解到艾迪絲·哈薇蘭有多不喜歡布蘭達。 「非常公平合理的遺產分配,」蓋斯奇爾先生說。 「念過遺囑之後呢?」泰文勒督察長問道。 「念過之後,」羅傑說,「他簽上名。」 泰文勒趨身向前。 「他是什麼時候,怎麼樣簽上去的?」 羅傑以求助的眼光看他太太,克裡夢西在他的眼光之下開了口,其餘的家人似乎都同意她這樣做。 「你要知道確切的情形?」 「要是你願意的話,羅傑太太。」 「我公公把遺囑放在他書桌上,叫我們一個人——我想是羅傑──拉鈴,羅傑照做。瓊生應鈴而來時,我公公叫他去找珍妮·伍墨,那個侍奉客人茶點的女傭。他們都到了之後,他簽上名,要他們在他的簽名底下簽上他們自己的名字。」 「正確的程序,」蓋斯奇爾先生說。「遺囑必須在兩個證人目擊之下簽名,同時證人必須也在同一時間、地點簽上名字。」 「然後呢?」泰文勒問道。 「我公公謝謝他們,然後他們離去。我公公拿起遺囑,放進一個長信封裡,說他第二天會寄給蓋斯奇爾先生。」 「你們都同意,」泰文勒督察長環視眾人說,「這就是那天確切發生的情形?」 大家異口同聲表示同意。 「你說,遺囑是放在書桌上。你們離書桌多近?」 「不太近,最近不過是五六碼,或許吧。」 「裡奧奈茲先生念遺囑時,他自己是坐在書桌後面嗎?」 「是的。」 「他有沒有站起來過,或是離開書桌,在他念完遺囑,簽上名之前?」 「沒有。」 「僕人簽名時能不能看到遺囑的內容?」 「看不到,」克裡夢西說。「我公公在遺囑上面放了一張紙把內容遮住。」 「相當正確的作法,」菲力浦說。「遺囑的內容跟僕人無關。」 「我明白,」泰文勒說。「至少──我不明白。」 他敏捷地拿出一個長信封,趨身遞給律師。 「你看一看,」他說,「告訴我裡面是什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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