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畸形屋 | 上頁 下頁 | |
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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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確定他指的是不是克裡夢西和羅傑,或是菲力浦和瑪格達。他這句話對兩者都適用。然而,在我看來,這兩樁婚姻可能都可劃歸為幸福的婚姻。羅傑和克裡夢西的婚姻當然是幸福的。 「我不認為他是個下毒者,你認為呢?」泰文勒問道。「不是臨時起意的罪案,我不認為是。當然啦,這難說。她倒比較象,冷酷的女人,可能有點瘋。」 我再度同意。「不過我倒不認為,」我說,「她會只因為不贊同某一個人的生活方式和目標而謀殺掉那個人。或許,如果她真正痛恨那個老人──可是,有任何一個兇手是單純為了恨而殺人嗎?」 「非常少,」泰文勒說。「我自己倒從沒見過。不,我想我們還是盯住布蘭達太太要妥當多了。但是天曉得我們能不能找到任何證據。」 一個女僕幫我們打開對面的房門。她看到泰文勒時顯得驚嚇而又帶點不屑的神情。 「你要見女主人?」 「是的,請帶路。」 她帶我們進入一間大客廳,然後退下。 這個房間的格局跟樓下那間客廳一樣。窗簾是色彩華麗的印花棉布和條紋絲綢。壁爐上方的一幅肖像把我的視線緊緊吸引住──不只是因為出自大師的手筆,而且是因為肖像中人物一張扣人心弦的臉。 這是一幅有著銳利黑眼睛的矮小老人的畫像。他戴著黑色天鵝城無邊便帽,頭部縮進雙肩,但是這個人的活力威勢卻從畫布上放射出來,那閃爍的雙眼好象正直視著我。 「那就是他,」泰文勒督察長不合文法地說。「奧格斯達士畫的。很有個性,可不是嗎?」 「是的,」我說出口,感到這樣說不太恰當。 我現在才瞭解哈薇蘭小姐說這屋子裡沒有他好象變得空蕩蕩的意思,這就是建造這幢歪歪扭扭的畸形小屋的小矮人──沒有了他,這幢歪歪扭扭的小屋就失去了它的意義。 「那邊那位是他的第一任太太,沙金特畫的,」泰文勒說。 我審視著兩房窗子之間牆面上的畫像。就象沙金特很多畫作一樣,有某種冷酷的味道。臉的長度誇張,我想──有點令人想起馬臉──無可爭辯的修正。這是幅典型的英國仕女畫像──鄉間仕女。漂亮,但是有點缺乏生氣,跟掛在壁爐上那幅畫像中那個精力充沛的矮小男人最不相配的妻子。 房門打開,藍姆巡佐跨步進來。 「我已經對僕人盡了力了,長官,」他說。「沒得到什麼。」 泰文勒歎了一口氣。 藍姆巡佐拿出筆記本,退到室內一角,謙遜地坐了下來。 房門再度打開,亞瑞士泰德·裡奧奈茲的第二任太太走了進來。 她穿著黑衣服──非常昂貴的黑衣服,而且領高及頸,袖長及腕,整個人被包在黑色裡。她走起路來懶洋洋的,黑色衣服跟她很配。她的臉還算漂亮,一頭還不錯的棕色頭髮梳成有點過於精巧的髮型。她的臉上脂粉適宜,擦著口紅,不過看得出來她顯然剛哭過。她戴著一串大珍珠項鍊,一手戴著一隻翡翠大戒指,另一手則是一隻大紅寶石戒指。 我還注意到她另一點,那就是她的表情恐懼。 「早安,裡奧奈茲太太,」泰文勒安閒地說。「對不起不得不再次麻煩你。」 她以平板的聲音說: 「我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是知道的,不是嗎,裡奧奈茲太太,如果你希望有你的律師在場,那是完全合法的。」 我不知道她是否瞭解這些話中的意義。顯然她不瞭解,她只是有點悶悶不樂地說: 「我不喜歡蓋斯奇爾先生,我不要他來。」 「你可以自己找個律師,裡奧奈茲太太。」 「有必要嗎?我不喜歡律師,他們把我搞糊塗了。」 「這完全由你自己決定,」泰文勒說著,自動一笑。「那麼,我們就繼續嘍?」 藍姆巡佐舔了舔鉛筆尖。布蘭達·裡奧奈茲面對著泰文勒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有沒有查出什麼來?」她問道。 我注意到她手指緊張地扭捏著衣服飾邊。 「我們現在可以明確地說你丈夫是伊色林中毒死的。」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眼藥水害死了他?」 「看來相當明確的是你上次幫裡奧奈茲先生注射時,注進去的是伊色林而不是胰島素。」 「可是我並不知道。我跟那件事無關。真的,督察先生。」 「那麼一定是某個人故意把胰島素換成了眼藥水。」 「多麼邪惡的事!」 「是的,裡奧奈茲太太。」 「你認為──是某人故意這樣做的?或是無意的?這不可能是──開玩笑吧?」 泰文勒平順地說: 「我們不認為是開玩笑,裡奧奈茲太太。」 「一定是某一個僕人。」 泰文勒沒有回答。 「一定是,我看不出還有誰會這樣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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