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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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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這時泰文勒督察長走了進來。我好幾年前就認識泰文勒了。他熱情地跟我打招呼,並且恭喜我安全歸來。 「我正在讓查理瞭解那件案子,」老爹說。「如果我說錯了,你糾正我一下,泰文勒。裡奧奈茲在一八八四年來到倫敦。剛開始在蘇活區開一家小餐館,賺了錢,他又開了另外一家。不久,他便擁有七八家餐館。家家都是賺大錢。」 「不管做什麼,他都從來不會犯錯。」泰文勒督察長說。 「他具有天生的第六感,」我父親說。「最後他成了全倫敦大部分知名餐館的幕後老闆。然後他大量投資包辦筵席事業。」 「他同時也是很多其他事業的幕後老闆,」泰文勒說。「舊衣買賣、廉價珠寶店等等很多事業。當然,」他深思地加上一句:「他一向不老實。」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個騙子?」我問道。 泰文勒搖搖頭。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是不太正派──不過還不至於是個騙子。從不做任何違法的事。不過他是那種鑽盡法律漏洞的傢伙。甚至在這次大戰中,他還是照樣撈了一大票,他都那麼老了。他是從來不做非法的事──不過一旦他做了什麼,你就得馬上增加一條法律,亡羊補牢一番,如果你懂我這話的意思。但是到了那個時候,他又一頭鑽進另一個漏洞裡去了。」 「聽起來好象他並不怎麼吸引人。」我說。 「夠奇怪的了,他是吸引人。他有個性,你知道。你可以感覺出來。外表是沒什麼好看的。只是個矮子──醜陋的矮冬瓜──不過,有吸引力──女人總是對他傾心。」 「他的婚姻頗令人感到驚愕,」我父親說。「娶了個鄉紳——農民代表——的女兒。」 我揚起眉頭。「為了錢?」 老爹搖搖頭。 「不,是愛的結合。她是在為一個朋友籌備婚宴時認識他──對他一見傾心。她的父母極力反對,但是她一心一意要嫁給他。我告訴你,這個人有魅力──他所具有的某種強而有力的異國風采緊緊吸引住她,打動了她的芳心。她厭倦了跟她同種的人。」 「婚姻生活快樂?」 「非常快樂,真夠奇怪的了。當然他們各自的朋友都疏遠了(那個時候金錢還不是萬能,無法掃除階級界限),但是他們似乎並不在乎。沒有朋友他們還是過很快快樂樂的。他在斯文裡蓋了一幢有點乖悖常理的房子,他們住在那裡,生了八個子女。 「老裡奧奈茲選上了斯文裡倒是聰明之舉。那時那個地區才剛開始流行。第二座和第三座高爾夫球場還沒有建起來。那裡一些世居的家庭非常喜歡園藝,他們也都喜歡裡奧奈茲太太,還有一些有錢的都市人想跟裡奧奈茲攀交情,因此他們可以選擇朋友來往。他們十分美滿幸福,我相信,直到她在一九〇五年肺炎死去。」 「留給他八個子女?」 「一個夭折,兒子有兩個在大戰中遇難死去。一個女兒嫁到澳大利亞去,死在那裡。未出嫁的有一個車禍死亡,另外一個也在一兩年前死去。只剩下兩個還活著──長子羅傑已婚,但是沒有子女,菲力浦娶了一個出名的女演員,生了三個孩子,你的蘇菲亞、尤斯達士和喬瑟芬。」 「他們都一起住在——叫什麼來著?——『山形牆三連屋?』」 「是的。羅傑·裡奧奈茲一家人是因為大戰初期自宅被炸毀。菲力浦一家人則打從一九三八年開始就住在那裡。還有一位年老的姨媽,哈薇蘭小姐,第一任裡奧奈茲太太的妹妹。她一向公然表示厭惡她的姐夫,不過她姐姐一死,她認為接受她姐夫的邀請,搬去跟他住,照顧孩子,是她的義務。」 「她是個很注重個人義務的人,」泰文勒督察長說。「不過她可不是那種會改變自己對他人看法的人。她一直不贊同裡奧奈茲的作風——」 「哦,」我說,「看來好象是個大家庭。你想會是誰殺害了他?」 泰文勒搖搖頭。 「還早,」他說,「還說不上來。」 「得了吧,泰文勒,」我說。「我想你一定心裡有數,知道是誰幹的。我們現在可不是在法庭,老兄。」 「不錯,」泰文勒鬱鬱地說。「而且我們也許永遠沒有辦法把這個案子弄上法庭。」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不是被人謀殺的?」 「噢,他是被人謀殺的不錯,毒死的。不過,你知道這些毒殺案件是怎麼樣的。很難找到證據,非常撲朔迷離。一切的可能性也許指向一方——」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你的心裡早已想好了底,不是嗎?」 「這是個或然率非常強的案子。我所想的是那些顯而易見的可能性之一。天衣無縫的計劃。不過我真的不知道。太詭詐了。」 我以懇求的眼光看著我老爹。 他慢吞吞地說: 「如同你所知道的,查理,在謀殺案件中,顯而易見的可能性一般來說就是正確的答案。老裡奧奈茲後來續弦了,十年前。」 「在他七十五歲時?」 「是的,他娶了個二十四歲的年輕女人。」 我吹了一聲口哨。 「什麼樣的年輕女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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