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加勒比海島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三九


  那孩子跟他說,有個橡皮胎,不知該輪到她或她的小朋友來玩。甘農·浦利斯考特非常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兒。他也最喜歡給小孩子們勸架了。這時,他立起身來,陪著小女孩朝水邊走了過去。瑪波小姐與浦利斯考特小姐各自深深松了一口氣,兩個頭又湊在一起了。

  「傑拉美反對傳閒話當然是有道理的,」浦利斯考特小姐說:「可是我們也不能對別人的傳言全然充耳不聞。何況,我剛才也說過,那時節。各樣的說法又是很多。」

  「喔?」瑪波小姐用語調敦促她說下去。

  「這個年輕的女人,她當時還是葛蕾脫瑞克絲小姐吧,我現在也記不清她的原名了,是戴森太太的表妹,也照顧她的病,給她服藥。」她刻意頓了一下。「當然,據我所知,」浦利斯考特小姐壓低了嗓門說:「那時戴森與葛蕾脫瑞克絲小姐有了不尋常的關係。許多人注意到了。我是說,這種事情在這種地方,人家一看就看得出來的。就又傳出了艾德華·希林登替她從藥房里弄了不知什麼東西來。」

  「喔,文德華·希林登也給牽進來了?」

  「嗯,那當然了,他迷她迷得要死。大家都知道。幸運——

  就是葛蕾脫瑞克絲小姐——拿他們兩個來針鋒相對。葛瑞格·戴森和艾德華·希林登。可也不能不承認,她一直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人「只是歲月有些不饒人了。」瑪波小姐應道。

  「就是說嘛,不過她的風姿與化妝始終不錯。當然不像她還是個窮表妹時那麼豔光四射了。她好像一直對她那病魔纏身的表姊很忠心,可是你看,結果卻是這樣。」

  「那個藥劑師又是怎麼回事——是怎麼傳出來的?」

  「這個呵,不是在詹姆斯鎮。那是他們在馬提尼克的事了。

  我想,法國人在藥品管制上好像比我們要松得多。這個藥劑師跟別人一說,事情就傳了開來。你知道這種事情一下子就傳千里的。」

  瑪波小姐太清楚了。

  「他好像說希林登上校找他去配一種自己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堂的藥。你曉得吧,照著紙上寫的念給人家聽。總之,風言風語地就傳了開來。」

  「可是我不懂希林登上校怎麼會——」瑪波小姐費解地皺起眉頭說。

  「我想他不過是被利用作傀儡罷了。反正,葛瑞格在一個很說不過去的短時間內就又再婚了。好像不到一個月吧。」

  兩人對看了一眼。

  「沒有人真地懷疑嗎?」瑪波小姐問。

  「喔,沒有,只是——呃,傳言。當然,可能全是空穴來風。」

  「白爾格瑞夫少校可認為沒有那麼簡單。」

  「他跟你這麼說的嗎?」

  「我沒注意聽,」瑪波小姐坦白地答道:「我只是不曉得他有沒有——呃——告訴你同樣的事。」

  「他有一天的確指出她給我的。」浦利斯考特小姐說。

  「真的?他真真地把她指出來了?」

  「是呀。事實上,我起初還以為他指的是希林登太太呢。

  他喘著氣笑著說:『看那邊那個女人。依我看,她才是那個害死人又逃脫了的女人呢。』我當然是嚇得了一大跳。我說:

  『你別開玩笑了,白爾格瑞夫少校,,他就說:『好的,好的,親愛的小姐,就算我開玩笑吧。,那時戴森夫婦與希林登夫婦就坐在我們附近,我怕他們會聽見。他卻咯咯地笑著說:『我才不怕去個酒會,有人給我調杯酒呢。太像跟浴室豔屍案中那對夫婦一道吃晚飯了。』」「好絕的事呵,」瑪波小姐說:「他有沒有提起過一張——

  照片?」

  「我不記得了……是報紙上剪下來的嗎?」

  瑪波小姐剛要說話,又閉上了嘴巴。片刻間,有個陰影遮住了太陽。艾芙琳·希林登翩然來到她們身旁。

  「早呵。」她說。

  「我正在想你到哪兒去了呢。」浦利斯考特小姐,仰起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我去詹姆斯鎮買東西去了。」

  「喔。」

  浦利斯考特小姐含糊地四下張望了一番,艾芙琳·希林登就說:「喔,我沒叫艾德華陪我去。男人討厭逛街買東西。」

  「有沒有找到什麼新鮮東西呀?」

  「不是去買那種東西。我是去藥房的。」

  她露出一絲淺笑,又輕輕點了一下頭,就朝海灘走了過去。

  「真好,希林登這對夫婦,」浦利斯考特小姐說:「只是,她真是個不太容易瞭解的人,你看是不是?我是說,她總是很可親的模樣,但就是沒法子多瞭解她一些。」

  瑪波小姐沉思地點了點頭。

  「從來搞不清她心裡在想什麼。」浦利斯考特小姐說。

  「也許那樣也好。」瑪波小姐說。

  「你說什麼?」

  「喔,沒什麼,我只是感覺也許她的思緒會是很亂的。」

  「喔,」浦利斯考特小姐滿臉困惑地說:「我懂你的意思。」

  她稍微轉了個話題,又說:「我聽說他們在罕姆什有幢很好的房子,還有一個兒子——還是兩個來著一都剛上——或許一個孩子——剛上溫徹斯特學校。」

  「罕姆什你很熟嗎?」

  「不熟,一點也不熟,只聽說他們家離阿爾頓很近。」

  「喔,」瑪波小姐頓了頓又說:「那麼戴森夫婦住在哪兒呢?」

  「加利福尼亞,」浦利斯考特小姐說:「這是指他們家居的時候,他們夫婦經常出外旅行。」

  「我們對於旅行中認識的人所知道的實在很少,」瑪波小姐說:「我的意思是——該怎麼說呢——你想是不是,我們只知道他們想要讓我們知道的事。比方說,你並不知道戴森夫婦是否真的住在加利福尼亞。」

  浦利斯考特小姐露出驚愕的神色。

  「我敢說戴森先生當然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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