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褐衣男子 | 上頁 下頁 | |
| 六五 | |
|
|
|
|
「在納蒂娜動身前往英格蘭的前一晚,我在巴黎見到納蒂娜。那時我化裝成一個俄國伯爵。她告訴了我她的目的。我知道她所對付的是什麼樣的人,我警告她,但是她不接受我的忠告,她桌上有一封電報,我看了。後來我想我自己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找到那些鑽石。雷本先生在約翰尼斯堡與我攀談,他說服我站到他那一邊去。」 尤斯特士爵士注視著他,什麼都沒說,但是敏可士一副頹喪的樣子。 「老鼠總是逃離將沉的船,」尤斯特士爵士說,「我不在乎鼠輩。遲早我會將它們摧毀。」 「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尤斯特士爵士,」我說,「你拋出窗外的那罐東西,並不是鑽石,而是普通的的鵝卵石。鑽石現在正在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事實上,它們是在那大木雕長頸鹿的肚子裡。蘇珊妮把長頸鹿的肚子挖空,把鑽石放在裡面,並用棉花塞緊,因此不會發生聲音,然後再用塞子把開口塞住。」尤斯特士爵士注視我一段時間。他的回答頗具性格: 「我一直都很討厭那只長頸鹿。」他說,「一定是出於我的直覺。」 第三十四章 那天晚上我們無法回約翰尼斯堡,炮聲不斷地響起。我判斷我們或多或少被隔離了,因為暴徒已佔據了北郊的一部份。 我們避難的地方是離約翰尼斯堡約二十哩的一個農家──就在南非草原之上。我疲累地打著盹。前兩天所有的焦慮激動,只留給我一身虛軟。 我無法置信地不斷地對自己重複說著,我們的麻煩都真的已經過去了。哈瑞和我在一起,而且我們永遠不會再分離。然而我一直瞭解有某種阻礙橫在我們之間——在他那方面的阻礙,什麼原因我無法得知。 尤斯特士爵士被一個強壯的衛士押上車,向一個相反的方向駛去,臨行前,他故作姿態地向我們揮揮手。 次日早晨,我很早便起身,走到門廊上,隔著草原向約翰尼斯堡的方向望去。我能看到大堆軍火在清晨微弱的太陽光下閃耀,聽到槍炮聲低沉呼嘯。革命尚未結束。 農夫的太太出來,叫我進去吃午餐。她是位慈母般的婦人,我已非常喜歡她。她告訴我,哈瑞天剛破曉時就出去了,還沒回來。我再度感到一陣不安。我如此確定存在於我們之間的陰影是什麼? 早餐之後,我坐在走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但是沒有翻閱。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因而沒注意到瑞斯上校騎著馬過來,直到他說「早安,安妮」,我才曉得他來了。 「哦,」我臉上一陣紅地說,「是你。」 「是的。我可以坐下嗎?」 他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我身邊。這是自從在馬陀波斯那天之後,我們第一次再單獨在一起。如同以往一樣,我仍感到一陣混著心酸與心懼的奇特感覺,他一直令我有這種感覺。 「有什麼消息?」我問。 「司馬茲明天將到約翰尼斯堡。我想這場暴亂再三天就結束了。目前戰鬥仍在進行中。」 「我希望,」我說,「他們確定殺對了人。我的意思是說那些想戰鬥的人——而不只是那些正好住在戰鬥地區的可憐無辜的人們被殺。」 他點點頭。 「我懂你的意思,安妮。那是戰爭的不公平處。但是我有另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消息?」 「我坦承那是我的疏忽,彼得勒已逃走了。」 「什麼?」 「是的。沒有人知道他怎麼安排的。夜晚時,他被安全地銷起來——鎖在附近由軍方看管的一個農家頂樓房間裡,但是今天早上房間空空的,煮熟的鴨子飛走了。」我暗自有點高興。直到現在,我仍然不禁私自對尤斯特士爵士有一種好感,我知道這是很不應該的,但是事實是如此。我欽慕他,我知道,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惡徒——但他是令人愉快的一個。我從未遇過任何人有他一半的風趣。 當然,我隱藏著自己的感受。瑞斯上校自然有著十分不同的感受。他想要尤斯特士爵士償罪。想起來,他的逃脫沒什麼好令我大感驚奇的。他在約翰尼斯堡附近一定有很多的手下。而且,不管瑞斯上校會怎麼想,我十分懷疑他們能捕捉到他。他也許有一條計劃完善的逃脫路線,而事實上他也對我們透露過不少。 我作了適當的表示,雖然顯得有點不起勁,而且我們的談話也變得了無生氣。然後瑞斯上校突然問起哈瑞。我告訴他,哈瑞天剛破曉就出去了,我今天早上一直還未見到他。 「你知道,對不對?安妮,除了形式上的之外,他已經完全洗脫罪名了。當然,還有一些專門的細節需要處理,然而尤斯特士爵士的罪狀已經十分確定了。現在沒有什麼可以分離你們了。」 他沒看著我,以一種低沉、急遽的聲音說著。 「我知道,」我感激地說。 「而且沒有理由他不應該馬上恢復他的真名。」 「是的,當然。」 「你知道他的真名?」 這個問題令我吃了一驚。 「當然知道。哈瑞·魯卡斯。」 |
|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