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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我幾乎深信他已經知道了。我希望他沒有認出是我,但是從他的一些暗示和談話看來,我想他恐怕已經知道了。不管怎麼樣,我準備原原本本跟他說清楚,然後提出辭呈。貝汀菲爾小姐,他是一個古怪的人。有著不正常的幽默感。讓我一直如坐針氈似乎能給予他樂趣。我敢說,他一直都十分清楚實情。也許他已知道好幾年了。」

  我希望我不久便能瞭解彼吉特在說些什麼。他順暢地繼續說:

  「要一個象尤斯特士爵士那樣的人,來替我設身處地想想是很難的事。我知道我是錯的,但是那幾乎是無傷大雅的錯誤。我寧可他大發脾氣地指責我,而不是沉浸在拿我當他娛樂犧牲品的笑談中。」

  一聲汽笛響起,人們開始擠回車廂裡。

  「是的,彼吉特先生,」我打斷他的話說,「我很同意你對尤斯特士爵士的看法。但是你為什麼到馬羅去?」

  「那是我的錯,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是自然的——是的,我仍舊感到在那種情況下,是自然的事。」

  「什麼情況?」我絕望地叫了起來。

  彼吉特似乎到現在才曉得,我是在問他問題。他的腦筋開始從尤斯特士爵士的古怪,以及他自己的判斷轉回到我身上。

  「請你原諒,貝汀菲爾小姐,」他生硬地說,「但是我想不出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現在他已回到車上,彎下身子跟我講。我感到絕望。你拿這種人有什麼辦法?

  「當然,如果你覺得那件事太可怕了,對我羞於啟齒——」我不屑地說。

  我終於找到了門路,彼吉特臉紅紅地僵直在那裡。

  「可怕?羞於啟齒?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麼告訴我。」

  他以簡短的三句話告訴了我。我終於知道了彼吉特的秘密!一點也不是我所期待的。

  我慢慢走回飯店。飯店裡的人遞給我一封電報,我把它撕開來。電報上給了我詳細而正確的指示,要我到約翰尼斯堡去,或者該說是到約翰尼斯堡的一個車站去,在那裡將有一部車子等著接我。上面的署名不是安迪,而是哈瑞。

  我坐在一張椅子上,認真地思考。

  第三十一章

  (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日記摘錄)

  約翰尼斯堡,三月七日。

  彼吉特來了。當然,他憂心忡忡。驚惶不已,建議我應該馬上動身到普勒多利亞去。然後,當我肯定而和藹地告訴他,我們將留在此地時,他走了另一個極端,後悔他沒帶來他的來複槍,而且開始大談特談他在戰時如何保護一座橋樑的事,在小普地坎比樞紐的一座鐵路橋梁之類的。

  我不久便打斷他的故事,要他把那台大打字機拆封。我想那夠他忙一陣子的了,因為那台打字機總是出毛病,而且他不得不拿到某個地方去修理。但是我忘了彼吉特的驚人辦事能力。

  「我已經把所有的箱子都拆封好了,尤斯特士爵士。那台打字機的情況非常良好。」

  「你說什麼——所有的箱子?」

  「包括那兩個小箱子。」

  「我真希望你沒這麼鹵莽,彼吉特,那些小箱子沒有你的事,它們是布萊兒夫人的。」

  彼吉特象只泄了氣的皮球,他痛恨犯錯。

  「你只好再好好把它們包裝起來!」我繼續說,「包裝好之後,你可以出去走走,到處看看。也許約翰尼斯堡明天將成了一堆冒煙的廢墟,因此這可能是你的最後機會。」

  我想不管怎麼樣,這總可以令我擺脫他一個上午。

  「有一件事我想在您有空的時候告訴你,尤斯特士爵士。」

  「我現在沒空,」我連忙說,「我現在一點空都沒有。」彼吉特退了出去。

  「對了,」我叫回了他,「布萊兒夫人的那些箱子裡裝什麼東西?」

  「一些皮毛毯,及一些皮毛——帽子,我想。」

  「那就對了,」我贊許地說,「她在火車上買的。那是一種帽子,也難怪你認不出來。我敢說她將在六月天的賽馬場上戴上一項。還有些什麼?」

  「幾卷底片,一些籃子——很多籃子——」

  「一定有的,」我向他保證說,「布萊兒夫人是那種買東西從來不少於一打的女人。」

  「我想就是這些了,尤斯特士爵士,除了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一條面紗和一些奇怪的手套之類的東西。」

  「如果你不是天生的白癡的話,彼吉特,你該早就知道那些不可能是屬￿我的東西。」

  「我以為其中有一些可能屬￿佩蒂格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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