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褐衣男子 | 上頁 下頁 | |
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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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兒夫人,」我突然說,「我想告訴你我的生活故事——那是說,如果時間不會太晚,而你也不會厭煩的話。」 「一點也不,我總是討厭上床。」布萊兒夫人說,她的臉現出了愉快的笑容。「而且我一定喜歡你的生活故事,你是個很不平凡的人物,吉普賽女郎。除了你之外,沒有別的人會在淩晨一點闖進我的房間,告訴我你的生活故事,尤其是在你把我的天生的好奇心冷落了幾個星期之後!我不慣於被冷落。這實在相當新鮮有趣。坐下來,讓你的靈魂輕鬆輕鬆。」 我將整個故事告訴她。在我回想所有的細節時,費了不少時間。當我講完時,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但是卻沒有說出我期待她說的話。她看著我,笑了笑說: 「你知道嗎?安妮,你是一個非常平凡的女孩!你從來沒感到不安過嗎?」 「不安?」我不解地問。 「是的,不安,不安,不安!獨自一個人出外,身上又沒多少錢。當你發現自己在異國,錢都花光了,你怎麼辦?」 「事前煩惱是沒有好處的,我還有足夠的錢。佛萊明太太給我的二十五鎊尚未動用,而且我昨天贏了一些賭金,那又是十五鎊。為什麼,我有不少錢,四十英鎊!」 「不少錢!我的天!」布萊兒夫人說,「我辦不到,安妮,我自己也很有勇氣,但是我沒辦法高高興興地出外,口袋裡只帶著幾十鎊,不曉得自己在作什麼,要到那裡去。」 「但是,那有什麼好笑的,」我站起來叫著,「那能給人一種輝煌的冒險感受。」 她看著我,點點頭,然後笑起來。 「幸運的安妮!世界上有你這種感受的人不多。」 「對了,」我不耐地說,「你覺得怎麼樣,布萊兒夫人?」 「我覺得這是我所聽過的最令人震顫的事!現在,首先,你不要再叫我布萊兒夫人,叫我蘇珊妮。」 「我喜歡這樣,蘇珊妮。」 「好女孩,現在讓我們言歸正傳。你說尤斯特士爵士的秘書——不是那個長臉的彼吉特,另外一個——你認得那個被刺傷躲進你房間的男子?」 我點點頭。 「那給了我們兩條連接尤斯特士爵士和那糾纏不清事件之間的線。那女子在他的房子裡被謀殺,而他的秘書在神秘的一點鐘時被刺。我不懷疑尤斯特士爵士他本人,但是那不可能都是巧合。即使他自己不知道,一定有某種關聯。」 「再來就是那奇怪的女侍的事,」她有所思地繼續說:「她像什麼樣子?」 「我幾乎沒注意到她。我當時很緊張——而一個女侍的出現正好解除我的緊張高潮。但是——對了——我確實覺得她有點面熟。當然那也可能是我曾在船上看過她。」 「你覺得她有點面熟?」蘇姍妮說,「能不能確定她不是男的?」 「她很高,」我承認。 「嗯,我想,不太可能是尤斯特士爵士或彼吉特——對了!」 她抓起一張紙,開始急急地畫著。她側首檢視她畫出來的結果。 「很像是愛德華·契切斯特教士。」她將紙遞給我。「這是不是你看到的女侍?」 「哇!是的,」我叫了起來,「蘇姍妮,你真聰明!」 她以手勢止住我的讚美。 「我一直在懷疑契切斯特那傢伙,你記不記得那天當我們在談論克裡本的時候,他摔破了咖啡杯而且臉色變得慘綠?」 「而且他企圖得到十七號房!」 「是的,至此一切都吻合。但是這一切表示什麼?到底一點鐘時十七號艙房真正該發生的是什麼?不可能是秘書的被刺,如果是,那麼記明特定的時間、地點就變得無意義了。不,那一定是某種約會,而他在赴約途中被刺。但是跟誰約會?當然不是跟你,可能是跟契切斯特,也可能是跟彼吉特。」 「那似乎不太可能,」我不以為然地說:「他們任何時間都可以相見。」 我們兩人都靜靜地坐了一兩分鐘,然後蘇姍妮開始從另一方面著手。 「可不可能是艙房裡藏著某種東西?」 「這比較有可能,」我同意,「這可以解釋為什麼第二天早上我的東西被翻得一塌糊塗。但是那裡並沒藏什麼東西,我確定。」 「不可能是那年輕人前一天晚上掉了某樣東西到抽屜裡?」 我搖搖頭。 「如果有的話,我應該會看到。」 「他們找的會不會是你的那張紙條?」 「以前也許是,但是似乎沒道理。那只是時間、日期——而且那時都已過時效。」 蘇姍妮點點頭。 「有道理。不,不是那張紙條。對了,你有沒有帶在身邊?我想看一看。」 我一直像寶貝一般地隨身帶著那張紙條。我把它交給她。她仔細地看著,皺起了眉頭。 「十七後面有個逗點,為什麼1後面沒有逗點?」 「有個間隔,但是——」 她突然站起來,仔細地端詳著那張字條,盡可能地靠近燈光。她壓抑住自己的興奮之情。 「安妮,那不是逗點!那是紙張上的一個污點!紙上的一個污點,你知道嗎?因此你才會忽略掉。應該只是看間隔,——間隔!」 我已站起來,站在她身邊。我念出數字。 「171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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