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牙醫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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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麼會以為布倫特先生出了事呢,呃——您怎麼稱呼——小姐?」 他停下來。 姑娘一字一句地回答:「奧莉維亞,珍妮奧莉維亞。」然後她輕輕地、不能讓人信服地笑了笑說:「門前警犬打轉,樓頂必有炸彈,不是嗎?」 「我很欣慰地告訴您布倫特先生平安無事,奧莉維亞小姐。」 她直視著波洛。 「那麼是他叫你來做什麼嗎?」 傑普說:「奧莉維亞小姐,是我們來拜訪他,想讓他就今天上午發生的一起自殺事件提供點線索。」 她追問道:「自殺?誰自殺了?在哪兒?」 「一位牙科醫生,夏洛蒂皇后街58號的莫利先生。」 「噢!」珍妮奧莉維亞失聲叫道,「噢——」她皺起眉,眼盯著前方。然後她出人意料地說:「噢,可這太荒唐了!」她一轉身,突然間一點不講客套地離開了他們,登登登跑上了哥特樓的臺階,掏出鑰匙開門進去了。 「啊!」傑普凝視著她的背影發話了,「要說這事可有點奇怪啊。」 「有意思」波洛緩緩地說。 傑普定定神,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招手攔了一輛過路的出租車。 「我們還來得及趕在去薩瓦旅館之前先拜訪塞恩斯伯裡西爾。」 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正坐在格倫戈威爾宮廷旅館光線暗淡的休息室裡喝茶。 穿便衣的警官的出現使她感到有些慌張——但傑普看出她的激動其實源于欣喜。而波洛則傷心地發現她仍然沒有把鞋上的帶扣縫好。 「真的,警官先生」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顛三倒四地說著話,眼睛不停地東張西望,「我真不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才沒人打擾,這太難了——特別是吃茶點的時間——也許您想用點茶——還有——還有您的朋友呢?」 「別為我費心,小姐,」傑普說,「這位是赫克爾波洛先生。」 「是嗎?」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說,「也許——你們真的——你們兩位都不想喝茶?不嗎?那,我們或者該到客廳去坐坐,雖然那兒經常是客滿的。啊,我看見那兒有個拐角——就是牆凹進去的那塊兒,那桌人剛走。我們坐過去吧——」 她領頭就朝那比較僻靜一點的、放著一張沙發和兩張椅子的凹處走去。波洛和傑普緊跟著她,前者還撿起了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照例丟下的一條圍巾和一張手帕。 他將它們交還給她。 「噢,謝謝——我太粗心了。現在,偵探先生,請——不,是偵探長先生,對不對?請您隨便向我提問吧。這真是一件令人悲痛的事。可憐的人——我想,他是不是心裡有什麼事?我們生活的可真是個憂患重重的時代呀!」 「您發現他憂慮嗎?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 「嗯——」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回想著,最後有些猶豫地說,「您知道,我也不敢肯定他的確是在憂慮!不過也可能我沒注意到——特別是在那種環境下。我想大概我是個膽小的人。」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嗤嗤地笑了,拍了拍她那一頭鳥窩似的卷髮。 「您能告訴我們當您在候診室的時候,那裡邊都有誰嗎?」 「讓我想想——我進去的時候那兒只有一個年輕人。我想他的牙一定正痛,因為他嘴裡念念有詞,看起來很粗野,手裡邊稀裡嘩啦地翻著一本雜誌。後來他突然跳起來走了出去。他一定是牙痛得太厲害了!」 「您不知道他出去以後是不是就離開了診所?」 「我一點也不知道。我以為他只是覺得再也沒法等了,非得馬上去見醫生呢。但他不可能是去找莫利先生,因為只過了幾分鐘聽差就來把我領到莫利先生那裡去了。」 「您出來的時候沒有再進候診室嗎?」 「沒有。因為您知道,我還在莫利先生那裡就已經戴好了帽子,弄好了頭髮。有那麼一些人」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接著說,她越說越起勁,「他們把帽子放在樓下候診室裡,我就從來不這樣。我有個朋友,她曾經這麼幹過一回,結果發生了一件令人痛心的事。那是頂新帽子,她小心地把它放在一張椅子上,當她再下來的時候,您相信嗎,有個小孩在上面坐過了,把它壓扁了。毀了!完全給毀了!」 「真是個悲劇。」波洛禮貌地說。 「我認為小孩的母親應該負完全責任」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宣判道,「當母親的應該看好她們的孩子。小寶貝兒們並不想妨害別人,但他們必須得有人照看。」 傑普問:「這麼說那牙痛的年輕人是您在夏洛蒂皇后街58號見到的唯一的病人了?」 「我上樓到莫利先生那兒去的時候,有一位先生下樓走了——噢,我還記得——我剛到的時候還碰到一個怪裡怪氣的外國人從裡邊出來。」 傑普輕輕咳了一聲。波洛卻神情莊重地說:「那是我,女士。」 「噢,我的天!」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仔細地端詳著他,「真的是您!請千萬寬恕我——我眼睛太近視了——而且這兒很黑,是不是?」她一下了變得有點語無倫次起來,「真的,我要說,我自以為有很好的記憶,能記住別人的相貌。但這兒光線太暗了,對不對?請您千萬寬恕我這最不幸的錯誤!」 他們趕緊安慰她,使她平靜下來,傑普才又問道:「您能肯定莫利先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嗎——比方說——他今天上午等待著一次痛苦的會見什麼的?一點也沒有聽說嗎?」 「沒有,真的,我可以肯定他沒說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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