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牙醫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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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提到一個叫安伯裡奧茲的病人嗎?」 「沒有,沒有。他真的什麼都沒說——我是說,除了牙科醫生必須得說的那些話以外。」 波洛的腦海裡飛快地閃過幾句話:「漱漱口。請再張大點,輕輕閉上嘴。」 傑普進一步說,也許有必要請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出庭作證呢。 起初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失聲驚叫起來,然後她似乎也就默許了這個請求。傑普隨口提起的另一個問題又引出了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的生平故事。 看來她是六個月前從印度來英國的。她在很多家旅館和供膳寄宿處住過,最後因為非常喜歡格倫戈威爾宮廷旅館賓至如歸的氣氛,才在這裡住了下來;她在印度時主要住在加爾各答,在那裡做傳教慈善工作並講授演講術。 「純正、清晰的英語——是第一重要的,偵探長先生。您知道」——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傻癡癡地笑起來,但又忍住了——「年輕的時候,我當過演員。噢,只演過幾個小角色,都是些跑龍套的角色!但我抱負很大,不斷學習豐富自己,一直到能演各種劇目。後來我周遊世界各地,去演——莎士比亞,肖伯納」她歎了一口氣,「我們這些可憐的女人出毛病就出在感情上——總受感情的支配。這時我一時衝動,輕率地結了婚。天啊!我們幾乎馬上就分手了。我——我是悲慘地給人欺騙了,我又改回了做姑娘時的姓,一個朋友熱心地給我提供了一筆錢,讓我開起了演講學校。我還幫著建立了一個業餘劇團。我一定要給你們看幾張我們的海報。」 傑普偵探長可知道那會有多危險!他趕緊逃走了,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卻還在沒完沒了地說最後的幾句話——「要是,出於某種偶然,我的名字要出現在報紙上的話——我是說,作為一個出庭作證的證人——你們能保證把它寫對嗎?梅貝爾塞恩斯伯裡西爾——梅貝爾是M.A.B.E.L.L.E,西爾是S.E.A.L.E。當然啦,要是他們真的要提到我的話,我還曾經在牛津長租劇場演過《如願》呢。」 「當然,當然。」傑普偵探長簡直逃一樣地跑了出來。 在出租汽車上,他長歎一聲,擦著額頭。 「要是有必要的話,我們應該能夠對她的一切進行核查,」他說,「除非她說的全都是假話——但我不相信會是這樣!」 波洛搖著頭。 「說謊的人,」他說,「既不會說得這樣詳細,也不會說得這麼毫無條理!」 傑普接著說:「我原來還擔心她會不願意出庭作證呢——多數沒結婚的中年女人都這樣——但她當過演員,這使她渴望開口說話。她有點好出風頭!」 波洛問道:「你真的要她出庭嗎?」 「也許不,這得看情況。」他頓了一下又說:「我現在更加確信,波洛,這不是自殺案。」 「動機呢?」 「我們不是正在找嗎?要是莫利曾經勾引過安伯裡奧茲的女兒呢?」 波洛沒有說話。他盡力設想莫利扮演一個勾引者的角色,去勾引一個美目盼兮的希臘少女,但他可悲地失敗了。 他提醒傑普,賴利先生說過,他的合夥人一點都沒有生活情趣。 傑普含糊地回答:「噢,你怎麼知道出門遊逛一趟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呢!」他又感覺良好地加了一句,「等我們跟這傢伙談過以後就會清楚該怎麼辦了。」 他們付了車錢,走進薩瓦旅館。 傑普向人打聽安伯裡奧茲。 服務生很奇怪地看著他倆。說道:「安伯裡奧茲先生?很抱歉,先生,恐怕你們不能見他。」 「噢,我能的,夥計。」傑普堅持說。他把服務生拉到一旁,把證件給他看。 服務生回答道:「您沒弄清楚,先生。安伯裡奧茲先生半小時以前死了。」 對赫克爾波洛來說,就好象有一扇門輕輕地、但無可挽回地關上了。 第三章 五是五,六是六,多銜草枝窩不漏 二十四小時以後,傑普給打電話給波洛。他的腔調裡帶點苦澀的味道。 「了結了!完事了!」 「你想說什麼呀,我的朋友?」 「莫利真是自殺的,我們找到動機了。」 「是什麼?」 「我剛得到醫生作出的安伯裡奧茲的死亡報告。我不跟你講那些一條二款的術語了,簡單地說他是因腎上腺素和普魯卡因過量而死亡的。據我理解,這作用於他的心臟,造成了虛脫。那可憐的傢伙昨天下午說他不舒服,他說的正是實話。好,這下你看!腎上腺素和普魯卡因是牙科醫生注入牙齦的混合劑——用作局部麻醉的。莫利出了差錯,注射過量了,等安伯裡奧茲走了以後他發覺了,不敢承擔後果,於是就開槍自殺了。」 「用一隻據知不屬他的手槍?」波洛質問道。 「但他完全可能有槍。親戚們不見得什麼都知道,有時候他們不知道的事多得驚人呢!」 「那倒是,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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