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牙醫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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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點半左右吧——是聽差阿爾弗雷德比格斯發現的。據大家所說,此人有點呆頭呆腦。好象是一位莫利約好十二點半就診的病人因為等得不耐煩而吵了起來。一點十分,聽差上樓來敲門。沒聽到回答,他顯然不敢進去。他已經被莫利先生訓過幾次了,生怕再做錯事。於是他又下了樓,那位病人則在一點十五分的時候氣衝衝地走了。這不怪她,她足足等了四十五分鐘,早該去吃午飯了。」 「她叫什麼名字?」 傑普咧嘴笑了。 「聽差說是希爾迪小姐——可預約本上她的名字是柯爾比小姐。」 「這兒是用什麼方法讓病人上樓就診呢?」 「莫利做好接待下一位患者的準備以後,就按響那邊那個蜂鳴器,聽差再把病人引上來。」 「莫利最後一次按蜂鳴器是什麼時候?」 「十二點過五分,聽差把候著的病人領上去了。從預約本上看是薩瓦旅館的安伯裡奧茲先生。」 波洛的嘴邊浮現出一絲微笑,他嘟噥說:「不知道這下我們的聽差把這個名字弄成什麼樣了!」 「照我說,完全成了亂七八糟的雜燴。要是想逗逗樂,我們現在就可以問問他。」 波洛問:「那位安伯裡奧茲先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聽差沒有送他出去,所以他不知道。不少病人喜歡不喚電梯徑直下樓,然後自己離開。」 波洛點點頭。 傑普接著說:「但我打了電話到薩瓦旅館。安伯裡奧茲先生很講究精確,他說當他走出來關上前門的時候曾看了一下表,當時是十二點二十五分。」 「他沒能給你提供什麼重要的情況嗎?」 「沒有,他只是說大夫看起來很正常、很平靜。」 「Eh bien(法語:嘿)」波洛說,「看來很清楚了。事情發生在十二點二十五分到一點半這段時間裡——而且估計更接近前一個時間。」 「是這樣。因為要不然——」 「要不然他就會按響接待下一個病人的蜂鳴器了。」 「對,不管是真是假,醫學證據是支持這種判斷的。法醫作了屍檢——在兩點二十的時候。他不肯作出——現在誰都這樣——所謂太主觀的判斷。但他說莫利不可能是在一點鐘以後遭到槍擊的——說不定要早得多。可他並不願準確斷定時刻。」 波洛沉思著道:「那麼,十二點二十五分的時候,我們的大夫還是個正常的大夫,情緒飽滿,溫文爾雅,幹起活兒來得心應手。而那以後呢?他變得灰心喪氣——痛苦不堪——隨你怎麼想吧——而且向自己開了一槍。」 「真好玩,」傑普說,「你得承認,這太好玩了。」 「好玩,」波洛道,「這詞兒可沒用對。」 「我知道它並不——算我口不應心。你要覺得好,我就說這很奇怪吧。」 「手槍是他自己的嗎?」 「不是。他沒有手槍。從來沒有。她姐姐說家裡從來沒有這類東西。多數人家裡都不會有這種玩意兒的。當然,如果他決心要幹掉自己,也有可能去買一把。要真是這樣,我們很快就可以查清楚的。」 波洛又問:「還有什麼你覺得不滿意的情況嗎?」 傑普擦了擦鼻子。 「嗯,還有就是他躺的姿勢。不是說人不可能象那樣倒下去——但那姿勢多少有點不對勁!而且地毯上只留下一兩處痕跡——就好象用什麼東西拖過一樣。」 「這可是個明顯的啟示。」 「是的,除非是那該死的聽差幹的。我有一種直覺,他發現莫利的時候可能試著移動過他。當然,他否認了,可當時他給嚇壞了。他是那種小傻瓜蛋,那種老出差錯,老是挨駡的傢伙,所以他學會了近似本能地撒謊。」 波洛沉思著審視整個房間。他的目光停留在門後牆邊的洗手池、門另一側那高高的文件檔案櫃、手術椅和窗前放置的器械上,移向壁爐,再回到原來屍體躺著的地方;靠近壁爐的牆上還有一扇門。 傑普一直跟隨著他的視線。 「這兒只通向一間小辦公室」。他拉開那扇門。 正如他所說,一間小屋,裡邊放著一張寫字臺,一個擱酒精燈和茶具的茶几,還有幾把椅子。沒有別的門。 「他的秘書就在這兒工作」傑普解釋道,「內維爾小姐,她今天好象不在」。 他的眼光和波洛相遇了。 後者說道:「我記得他告訴過我。這又——可能是他不是自殺的一個證據」。 「你是說她是被支走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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