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國際學舍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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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得太晚了,席麗兒。咖啡冷了,而且沒剩下多少東西可吃。」 「我可不想跟其他人碰面。」 「我正這樣猜想。可是你遲早要跟他們碰面。」 「噢,是的,我知道。可是我想——到今天晚上——會容易些。而且當然我不會留在這裡。我這個週末就走。」 休巴德太太皺起眉頭。 「我不認為有此必要。你必須為一些小小不愉快做準備——這很公平——但是他們大致上都是心胸開闊的年輕人。當然你得盡可能補償。」 席麗兒急切地打斷她的話。 「噢,是的,我把支票簿帶來了。這是我想跟你談的事之一。」她手裡拿著一個支票簿和一個信封,「我寫了一封信以防萬一我下樓來時你不在,這封信是向你說明我有多麼的抱歉。我本來打算放張支票在裡頭,還讓你跟他們結清帳目——可是我的鋼筆沒水了。」 「我們得列出一張表。」 「我已經列出來了——盡可能列出來了。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是去買新的回來還人家好還是直接還錢好。」 「我會考慮,這難以馬上說上來。」 「哦,但是務必讓我現在就開張支票給你。這樣我會覺得好過多了。」 正要強硬地說「真的嗎?為什麼我們該讓你覺得好過些」的休巴德太太想到由於這些學生一向都缺現金用,這樣一來整個事情會好辦些。而且這可以安撫可能到尼可蒂絲太太那裡去惹麻煩的吉妮維芙。 「好吧,」她說,看著表上的東西,「很難馬上說出要多少錢。」 席麗兒熱切地說:「你先大致說個數目,我開給你,然後你去問問他們,多退少補。」 「好,」休巴德太太試探性地說出一個高估的數目,席麗兒立即同意。她打開支票簿。 「哦,我的鋼筆真討厭,」她走向放置各個學生雜物的架子去,「這裡好像除了尼吉爾的可怕綠墨水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哦,我就用這種墨水吧,尼吉爾不會在意的。」 她灌滿鋼筆水,走回來,開好支票。 把支票給了休巴德太太後,她瞄了一眼腕表。 「我要遲到了。我還是不吃早餐的好。」 「你還是吃一點好,席麗兒——即使是一點點麵包加奶油——空著肚子出門不好。什麼事?」 意大利男僕吉羅尼莫走進來。正做著強烈的手勢。 「老闆,她剛剛進來,她想見你。」他加上一句說,「她很生氣。」 休巴德太太離開餐廳,而席麗兒急急切下一片麵包。 尼可蒂絲太太在她房間裡像一頭獅子一般走來走去。 「我聽說的是怎麼一回事?」她劈頭就說,「你找警察來?沒先跟我說一聲?你以為你是誰?」 「我並沒有找警察來。」 「你騙人。」 「尼可蒂絲太太,你可不能這樣說我。」 「噢,不能。錯的人是我,不是你。總是我不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十全十美的。警察到我這高尚的學舍來。」 「這不會是第一次,」休巴德太太想起了各種不愉快的事件,「以前有一個西印度學生因為靠傷風敗俗的收入過活而被警方通緝,還有一個用假名住到這裡來的年輕共產黨煽動分子——還有——」 「啊,你拿這些來塞我的嘴?他們持假文件來這裡騙我,結果警方要他們去說明謀殺案件,這是我的錯嗎?你竟然拿我受苦受難的事來責備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不過是點明警察人員到這裡來並不是新鮮事——也許有一些複雜的學生住在這裡,這是不可避免的事。但是事實上並沒有找警察來。一個很有聲譽的私家偵探昨晚正好應我之邀來這裡吃飯。他對學生發表了一次有關犯罪學的談話。」 「你說得好像有必要對我的學生發表什麼犯罪學談話似的!他們已經懂得相當多了。足夠隨他們高興去偷竊、破壞、陰謀活動了!卻沒有人想想辦法對付——什麼行動都沒採取!」 「我已經採取了一些行動。」 「是的,你把我們最最內部的事務都告訴了你的這位朋友。這可以說是侵犯了隱私。」 「一點也不。我負責管理這個地方。我樂於告訴你,現在事情已經搞清楚了。有個學生承認她是這次大部分事件的負責人。」 「把她丟到大街上去。」 「她準備自動離開這裡,而且她正在做全數賠償。」 「這有什麼好?我漂亮的『學生之家』現在名聲被敗壞了。沒有人會來這裡住了。」尼可蒂絲太太坐在沙發上,眼淚湧了出來,「沒有人想到我的感受,如果我明天死了,誰會關心?」 休巴德太太明智地不回答這個問題,走出門去。 「願上帝賜給我耐心。」她自言自語,下樓到廚房去找瑪瑞兒談話。 瑪瑞兒並不合作。「警察」這個字眼避而不談,卻在空氣中回蕩不去。 「會被控訴的人是我。我和吉羅尼莫——在異國的土地上你能期望什麼正義?不,我無法照你建議的方法做燉菜——他們送錯了米。我做了細通心粉來代替。」 「我們昨天晚上才吃過細通心粉。」 「沒有關係,在我的國家裡,我們天天都吃通心粉——每一天都吃。」 「是的,可是你現在是在英格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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